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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98)

其实,哪个部门都行,我也无所谓。

”姜麻子看了她一眼,话里有话说,“老硬挺有眼光的。

其实,你这人不错。

”苗青青一声不吭。

姜麻子以为戳到了她的要害处,就得寸进尺,伸手照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苗青青一瞪眼:“你这是干什么?”姜麻子涎着脸说,“没啥,我就是想摸摸。

”苗青青厉声说:“你放尊重些!”姜麻子望着她,那眼里分明写着:老硬摸得,我怎么就摸不得?苗青青沉吟了片刻,后退了一步,说:“——尤里西斯,送客!”于是,两只狗扑上来,汪汪地叫着!姜麻子吓了一跳,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恶狠狠地说:“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一块破抹布么?!”苗青青放下脸来,也恶狠狠地回道:“就是下水道,也不是你用的!”姜麻子一看来势不妙,赶忙扭头走了。

第二天,就有话传出来,广告部坚决不要!不要就不要,她就在家歇着。

在家歇着,只发基本工资,每月只有800 块钱,她只好把那小保姆给辞了,一个人带着尤里西斯生活。

她几乎是夜夜失眠。

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象夜游神一样,爬起来吸烟。

烟是越吸越多了。

抽烟多了,夜夜咳嗽,就更难入睡。

有时候,她会点着一支烟,倦在沙发上,默默地与尤里西斯说话,说一夜的话。

她说,尤里呀,西斯呀,你们不知道,我年轻时是很漂亮的。

上大学的时候,追我的人多着呢,一个加强排都不至。

那些小男生,跟在我后边,屁颠屁颠的。

这些人当中,现在有当副市长的,有当法院院长的,有当县委书记的,还有一个叫江东生的,是追我追得最紧的,天天给我写诗,啊你葡萄般的眼晴,现在当了作家协会的副主席,成了大名人了。

那时候啊,我一个也看不上……一天深夜,她又睡不着了,想吸一支烟。

可是,她起的有些猛了,刚从床上爬起来,头一晕,就一下子栽倒在床前的地上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又一次躺在了医院里。

邻居告诉她说,她犯病了,是尤里西斯救了她。

那天半夜里,她躺倒之后,尤里西斯在屋子里一直不停地叫,狂叫不止!叫得一院子人都睡不着觉……先是有人给她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

后来让巡夜的保安把门撬开,这时才发现,两只狗都跑到门口狂叫!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电话的听筒已经被拿掉了,上边竟然有狗的爪印!可能是尤里西斯想打电话,却不知打给谁……苗青青听了这话,眼圈一红,拔了针,起身就出院了。

回到家后,她特意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出门去了。

临出门时,她抱抱尤里,又抱抱西斯,说为了你们,我也得活着。

四苗青青狠下心来,到金色阳光的总部去了。

现在,任秋风的排场越来越大了,不象当年那么好找了。

他身边,光秘书就有一大群。

没有办法,苗青青是拿着记者证闯进来的。

说是总部,也是租下的一栋楼。

这栋楼装修极为豪华,门前竖着两个大牌子,一个是“金色阳光集团公司”,一个是“摩天大楼工程指挥部”。

吓人哪!苗青青自进了楼以后,就不断地被人盘问,对付那些保安,苗青青的记者证还是管用的。

可是,上到第三层的时候,她的记者证就不那么管用了,这里的办公室一个个都写有“秘书一科”,“秘书二科”,“科书三科”的字样,让人弄不清他到底有多少个秘书……在秘书三科,她被人拦住盘问了好半天,那人反复问她预约了没有?如果没有预约,任总不见任何人。

她说预约了。

那人说,单子上没有啊?问得苗青青烦了,说你可以打电话问一问,我叫苗青青,你问吧。

可那人不敢问,就只好让苗青青上去了。

到了四楼,苗青青又被两个保镖拦住了。

这时,苗青青一下子火了,她急中生智,说,别碰我,我怀着他的孩子呢!听她这么一说,那两个保镖再也不敢推她了。

苗青青就是这样闯进任秋风办公室的。

任秋风的办公室真大呀!它几乎占了四楼的半层。

推开门的时候,只见任秋风站在办公室的中央,伸出一个“大”字,他身边有几个秘书正手忙脚乱地给他穿大衣呢……任秋风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苗青青不接他的话,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越活越出溜了?象个孩子,还要人给你穿衣服啊?”任秋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皱了皱眉头说:“有话快说,我要赶飞机,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尔后,他对那些秘书示意了一下,秘书们赶忙退出去了。

苗青青径直往沙发上一坐,拍拍沙发的扶手,说:“很贵族啊!把老百姓都忘了吧?”任秋风冷冷地说:“我没时间给你斗嘴。

有事快说,没事就请你走人。

”苗青青说:“哟,这么不给面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己说过的话,怕是也忘了吧?”任秋风说:“你错了。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忘。

”苗青青说:“有一句话,你恰恰忘了。

今天,杨白劳又上门了。

她是来要帐的。

一个要盖摩天大楼的人,不会赖掉这区区五万块钱吧?”任秋风拍了一下头,说:“噢,没有给么?我记得……”苗青青说:“你是说过。

可到昨天为止,我从来没有收到你的支票。

所以,杨白劳上门了。

”任秋风说:“好,你厉害。

”苗青青说:“本来,我也是个不在乎钱的人……”“那你在乎什么?”任秋风哼了一声,突然说:“明白了。

听说那硬总,被检察院抓了?”苗青青脸上挂不住了,说:“他抓不抓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就更没关系了。

怎么,你是想看笑话?还是想赖帐?看笑话也论不到你头上!钱,你要不想给就算了。

”任秋风摇了摇头,说:“青青啊,我是说,你……那个那个,要自重。

”苗青青说:“自重?我给谁自重?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我承认,我是破罐破摔。

我就是块没人要的破抹布!可我至少比你真实。

我怎么看你就象是在云彩眼里坐着,有点假哪?”任秋风一摆手说:“好了,好了。

我不跟你斗嘴。

不就是钱么,我马上让人给你开张支票。

五万够么?”苗青青说:“不管够不够,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份。

这是离婚时的协议,多一分我都不要。

听说,你又离婚了?下一个新人是谁?”任秋风沉默了。

片刻,他有些伤感地说:“青青,我们都是过来人,就不要再相互伤害了……有些话,不说也罢。

”说着,他走到那巨大的老板台前,用手按了一个按钮,立时有人推门走进来,躬身站在那里,等待着任秋风的指示。

任秋风冷冷地说,“给她开张支票,五万。

”苗青青突然流泪了,她满脸都是泪水。

她流着泪说:“说实话,我养了两只狗。

我这次来,是跟你讨狗食的。

”任秋风说:“别,也别这么说。

这话太难听,让人心里不好受。

以后有什么因难,你尽管来找我,我们毕竟……”苗青青擦了一下泪,说:“我就是讨狗食的。

我不会再来了。

”可是,任秋风却突然发火了,他一拍桌子:“什么话?!不要说了。

我不想听!好了,你走吧。

”当苗青青拿到支票,走下楼去的时候,刚走到一层,只见楼上传来一阵阵零乱的脚步印声,只听一层一层都有人在说:“出来了,任董出来了!”紧接着,先后有七八个人慌乱地从楼上跑下来,在门口处拨开众人,背手而立,开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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