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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出书版)(7)

作者: 徐浪 阅读记录

这间房里面只放了三台电脑。我和周庸打开这三台电脑,都不能上网,里面只有一些单机游戏。但我在其中一台里,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上百份个人资料,上面写有相貌、年龄、身高、体重、家庭背景等信息,下方标有十几万到上百万元不等的价格。再之后是备注,上边会写未售或者售出时间。我向下拖动下拉条时,发现了女主播的个人资料!

我做夜行者这么多年,线索到了手里却理不清的情况很少,这次算是一回。周庸问我现在怎么办,我让他先报警,但一定通过他表姐联系上层机关,这事要速办。

周庸打完电话,我们架起了被他拿板砖拍晕的男人,回到了车上。浇了三瓶矿泉水,男人才转醒。我和周庸揪着他问了半天,这哥们儿就是不说。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庸急了:“徐哥,就是路不好,警察到得慢点。等人到了他们手里,我们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得等官宣了!”

我说:“你看,哥们儿,我刚才在你们养猪的地方发现有的饲料烂了,里面生了蛆。蛆是一种很顽强的生物,什么都吃。我要是在你身上割个口子,再往里倒蛆,不出半个点,你的肉就没了。你疼,我也会觉得恶心,对大家都不好。”

这话半真半假,蛆会吃伤口附近的细菌和阻碍伤口愈合的坏死组织是真的,这在医学上称为“蛆虫疗法”,但蛆不会吃完后向里面爬。

哥们儿看了我一眼,说:“你也别吓我了,听你们说警察快来了,看来我们是完了。跟你说说也没什么关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岩。”

原来他们是一个特殊的“人口贩卖组织”,从附近的村子或国道上掳走独自走路或精神有问题的人。等买家选好冥婚对象后,他们会将人带到约定位置,用毒药现场将人杀死。他们从来不动刀,因为那样会令尸体损坏,让买家不愿意付费。

我问他女主播是怎么回事。他问我是不是查女主播的事情才找过来的,然后自嘲地一笑:“第一次干这事儿就全毁了。”

这个团伙本来只贩卖已绑架的人。但一个有钱人找到了他们,让他们帮忙把这名女主播搞到手,给儿子配冥婚,并许诺事成之后支付五百万元。他们同意后,有钱人马上给他们汇了一百万元订金。

给女主播送大量礼物的人就是这个团伙的主犯——张岩。张岩获得女主播的好感后将她约出,带她去韦村的一个山洞“探险”(这个山洞其实就是这次的交易地点),并骗她喝下掺有毒药的饮料。喝了毒药的女主播并没有被毒死,挣扎中张岩用刀将她刺死。那个有钱人来了以后,看见女主播身上的伤痕很生气,说用横死的姑娘配冥婚不吉利。这时几个村民突然上山,所以交易双方来不及处理尸体就逃走了。

天还没亮时,警察就包围了这片厂房,我和周庸把张岩交给了警方后,就开车回了燕市。

我和周庸在我家喝着酒,他的电话响了,周庸接起来嗯了几声,挂了电话:“我表姐,她说大龙的父亲自杀了。你说这人,他儿子死了他找人陪葬,被人发现后感觉没脸,自杀了。”

我嗯了一声。周庸喝了口酒:“徐哥,你说为什么咱总碰到这种事儿呢?”

我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别叨叨了,干一行爱一行!”

03

大学城里美女多,引来的不只有色狼

我在Discovery实习时,参与过几部犯罪纪录片的拍摄,担任过马里兰大学Simon教授的助手。他是我见过的在犯罪学方面研究最深入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人是老金。不过他们的路子不太一样,Simon教授是理论派,老金是自我实践的野路子。作为他们共同的学生,我两种路子都会一点儿。

女友失踪时,我曾打电话给Simon教授请求帮助。他当时事务缠身,所以没能帮上什么忙。Simon教授后来托人带来一封信,分析了我女友失踪的可能性。

之所以提起,是因为在Discovery时,他给我讲过的一个理论:犯罪是具有传播性的。

2015年8月12日下午,我正在睡觉,田静的敲门声把我叫醒。我眯着眼给她开了门,问她有什么急事,不知道我是夜间活跃型吗?她进屋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水,坐下拧开喝了一口:“掏肠手又作案了。”

2015年2月至5月,燕市发生了五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被称为“掏肠手”,手段残忍,先掏肠再杀人,而且只伤害女性。

在我调查时,凶手忽然销声匿迹。没想到两个多月后,又出现两名新的受害者。死者李希静,二十三岁,大四女生,实习下班太晚,在回家路上被掏肠手残忍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