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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282)

刘大公子没好气地想道:我只知道乱世将来之前要屯米屯金,却不知道还要屯长得好看的男人。从今以后,还真是受教了!

刘氏族长显然也被叶争流接二连三的敲竹杠耗尽了耐心,他语气沉沉地下了最后通牒:

“她只是没有轻重的一味贪婪而已。今日上午,我已派人送去最后十斛明珠,若是叶女仍然不肯松口……”

正说话间,书房外就有人来报。

刘氏族长忙把人叫进来。

在听完那人的一一汇报以后,在场四人对视一眼,每个人的神情里都闪过一抹异样的意味。

那下人报告的消息很简单:城主府收到那十斛明珠了,但城主府不要,城主这次终于肯松口了,只是看她的意思,好像是想隐户和匿田来着。

听到这里,刘氏族长和大公子同时露出微笑。当权和世家们之间的默契告诉他们,这便是城主开出的最后价码了。

刘三公子犹自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可是登元兄……”

刘二公子没有理睬自己的弟弟。

他很是谨慎地问道:“叶女贪财又狡猾,父亲,您确定盐田的消息是真的吗?”

“这却做不了假。”刘氏族长抚须而笑。

“吾儿莫忧,我已经派人查看过,城主府的盐田整顿以后,盐产数目翻了三四倍,和他们码头成船拉出的海盐数目能对得上。此外,与城主府搭线的商人也说,城主府近来能制精盐,白如雪,细如沙……想来便是新盐田的功劳了。”

要是让叶争流听见这话,她准要纠正刘氏族长的错误认知:不,精盐不是晒盐法的功劳,那是温度计的杰作。

刘二公子仍不死心:“我们怎么不能派卡者进入盐田,学了他们的底细……”

一提此事,刘大公子就哼了一声。

他们当然派了。

不止他们,王家也派了。

然而,也不知道叶争流究竟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盐田里值守的卡者竟然比城主府还多。

刘家和王家派出的卡者全部铩羽而归。

真有意思,难道叶争流不需要卡者的保护吗……哦,好像还真不需要。

那没事了。

刘氏族长一锤定音:“既然她要人,那我们就给她。盐田乃是我刘氏百年之计,为了制盐新法,匿田也未必不能舍。”

毕竟,沧海城靠海吃海,相比于盐来说,隐户的重要程度就轻一些。

在这个时代,官府都是按照人丁纳粮。至于人丁数目,一般都以开国初年时定下的人口额度为准。此后,各地会一直按照这个额度征赋征役。

这个数目一般上百年都不会改变,相当于一种“固定配额”。

所以隐户一向难查。因为除了中央政府之外,所有人都会抵制增加配额。

查隐户的本质是一种利益交换。

新城主想以盐田新法来交换隐户,这是刘氏百年以来无比熟悉的手腕。

正因如此,听到叶争流的目的以后,刘氏族长才会松一口气。

现在双方都亮明底牌,话不就是好谈了?

叶女要人而已,刘家给她。

一想到未来即将到手,并且可以传承百年,作为刘氏起家之基的盐田新法,刘氏族长就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在这个尘埃落定的下午,刘家的气氛也变得和城主府一样恬静了。

这可真是……梦一样的美好一天啊。

————————————————

随着刘氏和王氏两家的妥协,沧海城的户籍簿上,终于又多出来许多丁口。

不过,这两家并未吐出和人口数目对应的土地,而且一个个还跟叶争流哭起了穷。

叶争流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场背过身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叶争流最后回答的消息,依旧是十分客气有理的。

没办法,叶争流深信人品守恒定律,认为短时间之内不应该缺德得太过分。

鉴于她正打算对这两家的盐田下手,并且之前收了他们很多很多很多的礼——这里插播一句,刘家并没把那十斛明珠要走,大概是太要脸了,所以不好意思——叶争流决定对这两家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嘛,要是撵得太急,把狗逼得直跳墙,那就不好了。

得到了叶争流宽容的回复以后,两个世家就如同接到了某个友善的信号一样,全都满血复活了。

作为满血复活的信号,在他们寄往清宁关外的书信里,又多出了许多妙趣横生的,骂叶争流的小文章。

听闻消息的叶争流:“……”

叶争流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很是大度地说道:“先不管这个。”

黄三娘的脸孔波动了一下,显然是忍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她故意道:“师妹真不管?”

“……”

和黄三娘对视一眼,叶争流终于说了真心话。

“早晚,我把那些烂文章都团吧团吧,塞回他们嘴里。”

对于这种作风,黄三娘大肆鼓励:“对,塞进去还不够,而且还得让他们完完整整地拉出来,拉不出来就重新吃!”

叶争流:“咳,那倒也不必。”

…………

对于这些重新回到城主府户籍之下的隐户,叶争流的态度很宽容。

据她所知,这些被两个世家抛出,用以交换的隐户都穷得叮当响,并无什么家私。而归于官方名下,就意味着他们需要上交赋税。

人口宝贵,叶争流要来他们不是为了糟蹋的。

故而,叶争流免去他们两年赋税,同时鼓励他们自己开垦田地。农民发自己开垦的田地,三年内不收赋税,五年里只收半税。

以这个时代的视角看来,这些政策已经堪称宽和。要是沧海城仍由六年前那位老城主统治,他是绝不会肯给出这样丰厚的免税条件的。

只是,这些重新回到沧海城治下的隐户们,仍然愁眉苦脸着。

虽然城主给他们免了税,可他们的日子还要过啊。家里倒是有粮食,勒紧裤腰带也能吃一阵,可等明年春耕的时候,买种子的钱要怎么办呢?

以前他们记在王家和刘家名下,每年开春时的种子都由主家发。

但现在,他们一下子成了自由的百姓,种子却不会自由地跳进他们的背篓里啊。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地蹲在屋里,一个个对着彼此愁眉叹气的时候,门板便被人拍响了。

新的里长就站在门外,对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

“什么,‘厂子’招人了?”

“这是什么,要男丁?这、这不是要我们服役吧……”

“这是什么活计,里长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

里长终于从七嘴八舌的纠缠里脱出身来。他对这些问题也回答不清楚,最后只好一指城主府派下的听差,示意他们都去问他。

这个听差很是耐心,一条条地给出了答案。

“不是服役,你们可以不出人。”

“每天会包两顿饭,不用你们自己出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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