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312)

那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一听天香公主这么说,叶争流就已经在脑补云渺之抵达沧海城以后,自己可以把她放置在哪个岗位上了。

“我还以为此行能够见到云剑君,谁知她竟然去找我了。”叶争流自嘲地一笑,“等她上门以后,我一定要将这件事说给剑君听听——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天香公主吃吃笑道:“那可惨了,渺之没有幽默感,还是我先提前替她笑了吧。”

一面说着,她一面冲叶争流俏气地眨了眨眼。赵玉浓左手探进右袖里,隔着一层宽大的袖摆,从手臂上撸下一个金编玉嵌的华贵臂钏来。

她献宝似地托着那臂钏给叶争流看,眼中仍然依稀可辨当年的几分天真。

“争流,你瞧这个呀。”

不用瞧了,那臂钏虽然工艺精湛、精美绝伦,然而叶争流才一见它,便觉湛湛剑光如同倒引天瀑,带着不容躲闪的强硬,径自劈面而至。

她只是垂眸一扫,点点寒剑星辉便要顺着视线笔直地刺来。

叶争流下意识后仰了半尺。

说来也怪,她才和天香公主手心的臂钏拉开了少许距离,那咄咄逼人的剑气便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臂钏又变作一只普通的臂钏,看起来只让人感觉繁复璀璨。

叶争流不信邪地坐直身体——嘶,剑气太盛,她要瞎了。

“这是什么?”

天香公主小心地将臂钏重新戴回自己玉臂,很是骄傲地说道:“渺之在鹤鸣山被囚三年,这三年来,她领悟出了方寸之剑。”

“临别之前,渺之在我常戴的首饰上都各封存了一道她的剑意。”

唔,这都可以?

叶争流的小海豹拍手技能重出江湖,她真心实意地感叹道:“厉害,真是厉害。”

天香公主被她逗得笑个不停。

叶争流看着天香公主的笑脸,再看着她脸上未褪的伤疤,第一反应就是之前打嫉妒的时候着实打轻了。

她们两人之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之前共同组队对战嫉妒一事,已经培养出了两人出生入死的深厚情谊。

如今各捧一盏清茶,对坐而谈,二女竟意外地发现彼此的脾性很合得来。

叶争流天性随和,脾气一直不错,天香公主的本性就更是一个甜妹。

倘若当初没有在外力的推手下被强行捏合成一支队伍,叶争流和赵玉浓只是意外偶遇,只要坐下来聊上一阵,她们多半也会建立起不错的交情。

正好叶争流有几分幽默,天香公主又笑点很低;天香公主的声音似黄鹂出谷,叶争流偏偏是个隐形声控。

她们两个碰到一起,当真是互利互补,双剑合璧。

只是一个下午的工夫,她们两人就已经发展到几乎无话不谈的地步,可谓是奠定了深厚的闺蜜友谊。

天香公主甚至对着叶争流吐露了少许心事。

“我之所以从宫廷里搬出来,就是因为心中担忧……”

叶争流敏锐地竖起耳朵,无数宫斗剧宅斗剧和TVB狗血剧的经典剧情,陆续在她大脑里成排刷过。

叶争流当即问道:“有人嘲笑你讥讽你故意在你路过的长廊下说话给你听设局给你钻拿滚烫的茶水奉给你然后在你想接的时候装作失手打翻在自己身上房内点麝香饭里下藏红花在你的必经之路上失足跳湖被捞上来就说自己流了孩子了吗?!”

这一口气说出来的长串剧情不加停顿,听得天香公主一愣一愣,丰满的红唇轻微张开,呆呆地摇了摇头。

“争、争流,”赵玉浓迟疑道:“你之前……都是在什么龙潭虎穴生活啊?”

相比起叶争流提出的各种设想,赵玉浓这会儿当真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处境不值一提。

她呼出一口气来,扁扁地靠在身后的绣墩儿上,如实对叶争流道:

“我是担忧我王兄。”

梁王子嗣单薄,赵玉浓只有一个异母兄长,但两人一向感情不错。

“他自从信奉欢喜尊以后……”

话没说完,叶争流就严肃地坐直了身子。

“你说欢喜尊?”

欢喜尊,那不就是色.欲之神的先天神名吗?

这问题可比她刚刚举例的那一串宫斗经典套路要命多了!

天香公主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叶争流静下心来,不再打断天香公主说话,耐心地倾听起她的描述。

…………

事情说起来非常简单。

一言以蔽之,就是杀戮之神和色.欲之神关于信仰的争斗,蔓延到了梁国未来继承人的身上。

梁国地处西方,南临宋州,东临夏国,东南角还挨着大郑朝。

贪婪之神的触角暂时没有伸展到梁国来,但是郑朝是欢喜尊的起家之地,宋州则是杀戮之神的大本营。

他们两方同时向梁国传教,共同支撑起梁国的两大邪神信仰。

多年以来,梁国皇室没有刻意去信奉哪个神明,但官方比较推崇欢喜尊。

至于信奉玄衣羽主的玄衣司嘛,他们则保持着不接触,不得罪,不鼓励的三大原则,堪称一把捂耳朵装聋的好手。

但这一回,不知道色.欲之神用出了何种手段,天香公主的异母兄长,也就是梁国未来的继承人,他开始信奉欢喜尊。

天香公主担忧而厌恶地皱起眉头,模样美得令人生怜。

“王兄他自从信仰欢喜尊以后,便言道‘浮生日少,欢喜梦长’,从此放浪形骸、无法无天。他随意采纳宫女游乐,时不时召来近臣一同亲狎,东宫内夜夜满是笙歌之声……”

叶争流的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心想这小伙子如此不知节制,肯定没听过“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的典故。

“父王母后对他没有办法,宫中风气日渐颓靡。我实在不堪忍受,只好搬来公主府,算是躲个清净。”

说到这里,天香公主捧着自己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王兄素来有些调皮,但从前却只是斗鸡走犬、不务正业的程度。我父王本来只盼望他能做个守成之君。可是再这样下去,岂不是和郑朝……”

说到这里,天香公主抿唇不语。

也是她和叶争流交情深厚,不然决计说不出此番话来。

近几代来,郑朝的掌权之辈,有哪个不是沉迷淫.乐、醉生梦死的昏君呢?

那毕竟是人家亲哥,尽管叶争流听着都感觉这人废了,也不好意思让天香公主建议她爸妈重新练个小号。

对于这种家务事混杂着国家大事的问题,叶争流只能鼓励赵玉浓:“至少你搬出来了。”

沉吟一下,她又试探着问道:“玉浓,你和你的父皇母后,你们都知道欢喜尊的真实身份吗?”

赵玉浓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我知道。渺之走之前曾经和我说过。父皇他们……我后来也和他们提过的。”

不过梁王王后以及太子并未将此事特别放在心上。

——毕竟,欢喜尊在叶争流的定义里是邪神,但在这个世界里,祂是一个已经传教百年之久的传统神明,比梁王的年纪还要大,更像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上一篇:北城有雪 下一篇: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