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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543)

所以每次出行之时,茹娘都会伴在沈飞明的身侧。

至于沈飞明……他甫一下楼时,便已经左右手各抱起了一只酒坛。

茹娘第一次出门参加“姐妹聚会”的时候,沈飞明就跟去了。

逢场作戏对茹娘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正要柔弱无骨地依偎进沈飞明怀里,便见此人从地上捞起了两个酒坛。

那两个酒坛各个都有二十斤重,沈飞明左手抱着一个,右手抱着一个,臂弯被占得满满的。

要是有女人想倚进他的怀里,大概只能现场表演一个金鸡独立,单脚站在酒坛边儿上了。

茹娘眨了眨眼睛,神色几近于震惊。

倒是沈飞明冲着她安慰一笑,很自如地说道:“在下是个酒不能离口的酒鬼,两只胳膊实在没有能倒给姑娘们的地方。”

于是,那一次的聚会,茹娘便当真领着一个抱着四十斤酒坛的沈飞明去了。

她借口买胭脂,独自登上了聚会的小楼,把沈飞明留在楼下轿子里。

几个早已对茹娘看不顺眼的高层教众见她居然带着男人过来,当即对茹娘冷嘲热讽,说她公私不分,简直忘了自己的身份。

茹娘冷静地回击道:“楼下那男人是个高阶卡者。男人都是一样的东西,我想拉拢他做个助力,便哄着他顺着他来,又有什么不对?”

这套“百依百顺”的手法,神殿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不会的。茹娘既然这么说,空气里的火./药味便暂时平息。

只是还有人嘟囔着,趁机发泄不满:“你也知道他是个高阶卡者,让高阶卡者在我们聚会楼下等,亏你想得出来。”

整个芳华城都是疯狂之神的大本营,这个聚会地点也并无特殊之处。对方这么说,显然就是明摆着找茬。

茹娘并不搭理她,只是淡定地说道:“没关系,这男人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是个大傻子。”

“……”

女人们顺着窗口往下看去,只见沈飞明半喝半洒,已经倒空了一只二十斤重的大酒坛。

他大概是喝得过于忘形迷糊了,手上一滑,就把自己的脑袋整个扣进了那个酒坛子里,天灵盖还和坛子底碰撞出了一声余音悠长的“咚——”之回响。

所有人:“……”

茹娘:“……”

于是大家纷纷点头,认为确实如此,男人就是个大傻子。

只有茹娘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她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沈飞明到底有没有听见。

不过在回程的路上,沈飞明绝口不说此事,茹娘当然就更不会主动提及。

两人心照不宣,于是这一节就这么含糊过去,只有每次出门时必带两个大酒坛的习惯,被沈飞明一直延续下来,直到今天。

两人坐上软轿,晃晃悠悠地拐过了长街。芳华城的轿子往往四面通透,最多不过罩一层纱帘,里里外外都能互相看见。

有个男人正带着姑娘上街,细细一看,他脸上青紫尚未褪去,好像不久之前刚刚被人痛殴了一顿。

远远看到沈飞明墨黑的身影,那男人瞬间神情大变,扔下怀里花娘,掉头就跑,毫无迟疑。

沈飞明眉头一挑,探出头去,懒洋洋地招呼道:“大爷别跑啊?大爷陪我喝一个啊?大爷你跑的时候怎么不先迈右脚啊?”

那男人听完以后,瞬间跑得更快了,跑动的姿势也奇怪起来,连鞋子都飞掉了一只。

沈飞明收回视线,这才问道:“刚才那个人是……”

在青紫的掩护之下,此人长相变得像素模糊,和沈飞明记忆里吻合不上。

沈飞明不记得,茹娘却还有印象,她轻声道:“上次凝香楼有个姑娘实在喝不得了,他还抓着人猛灌,不肯让姑娘推酒。有姑娘悄悄来话给我,我便请动了您。”

沈飞明这才恍然大悟似地:“是他,我想起来了——眼下肚子瘪了,也难怪对不上号啊。”

——那天晚上,沈飞明赶到以后,什么也没干,就是拉开一张凳子坐下,说了声:“来,大爷,我陪你喝。”

这一喝就喝到对方翻起白眼,肚皮鼓胀如同皮球,仿佛怀孕五月。

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一旦露出推诿的意思,沈飞明当即翻脸,一句“你是不是不给面子”活灵活现地复刻而出,随即连碗带酒一同在此人脸上砸碎。

事后,酒钱都算到这个男人头上,但沈飞明仍要自行结账。

他赔了所有被砸碎的酒碗钱,共计三十六两银子——唉,花楼里的东西,总是要卖出溢价的。

茹娘闻言,也想起了那日的场景,连一贯带笑的嘴角都微微抿起。

“您是贵人,贵人总是多忘事的。那是个无名小卒,不必您费心去记。”

沈飞明叹了口气:“不,你不知道,一般来说,三十六两银子这么大的数,我半个月内是忘不掉的。”

特别是以那些酒碗统一批发的质量,加起来能卖三两六钱银子都算逮到冤大头。

沈飞明摇摇酒坛,又喝了一口。他非常诚实地坦白道:“主要是……小阿妹她请托我的时候保证过,我此行的所有花费,一律可以找她报销。”

茹娘:“……”

第307章 第三百零七章

沈飞明要是这么说, 茹娘就明白了。

她已经明白,为何这个男人一开始的出场,会那样瑞气千条、金光万丈, 散发着闪闪的财气光芒。

当初, 在叶争流告知茹娘,她已经请托了一个朋友前来保护她时, 茹娘心里对于“雁山沈飞明”的概念, 尚且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叶争流采取了最简洁、最直白的描述方式。

她对茹娘说, 满街男人她随便看, 里面胸最大的那个就是沈飞明。

茹娘:“……”

一开始听到这个描述的时候, 茹娘还以为叶争流是在开玩笑。

直到七日前的上午,楼中侍女忽然前来请示茹娘,说是楼下有一位郎君不肯离开, 执意要点楼主您的花牌, 不知是不是来找茬的。

茹娘闻言, 当即高梳发髻、曼整妆容,抚一抚手腕上三四只细细的白玉手镯,听它们轻撞出一串泠泠声响,又拨动了自己腰间悬挂的一串葡萄石榴银纹香囊。

还没有走下二楼的拐角, 茹娘就已经听到下面传来的动静。

那个前来找茬的男人,倒出乎意料地有着一把好嗓子, 闻声如同清风朗月,听起来一点不像是会主动难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的那种人。

他似乎挟着几页纸张似的东西,将其拍在了桌案上。

“玉人难求, 三千两不够, 也是理所应当。我便再添三千两, 不知可否能求见一面茹娘姑娘?”

楼中姑娘皆是讷讷不语, 不敢替茹娘应声。那男子便又是一笑:“好,那我就再加——”

数目尚且未曾报出,就先被茹娘一口打断。

她慵步踱下楼去,佳人未至,柔声先扬:“还请客官稍安勿躁,您要茹娘相陪,茹娘这便来了。”

在现身之前,茹娘心里已经做好了数种准备:自己一不出名,二没有过人美色,他却宁可花费六千两银,也要见自己一面,恐怕来者不善,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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