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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55)

一旦发现这“神秘的对手”是个女人,总管的勇气便恢复了不少,神智也缓缓回炉。

他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是哪个客人的手下,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少女凝神打量着他,视线在他手里的锅铲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瞳中浮现出几分端详。片刻以后,她突然轻启红唇,对总管说了一句相当奇怪的话。

她说:“借问酒家何处有?”

总管:“???”

什么玩意?这种关键时候和他说什么酒?

诶?诶诶诶?!

总管愕然地发觉,自己肥胖的躯体竟然一甩一甩地自己动起来。

那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在听到那句奇怪的问候以后,他的动作就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想拿锅铲砸一砸少女的脑袋,可他的手却只是服服帖帖地垂在身体两侧。一路上遇到厨房里做杂事的小厮,他也想让人拦住这少女,可不知道为何,每当他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字——酒!

总管忧伤地感受到,他不但一路小跑,颠着自己身上的肥肉,亲自带着那古怪少女来到了由他掌管钥匙的高级酒窖,而且还屁颠屁颠地交上了自己腰间的钥匙!

总管:“……”

他有一句骂人的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直到和这少女一起进了酒窖,总管才找回对自己肢体的控制力。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呼喊出来,少女便已经抽.出长剑,压在他肥厚的后颈肉上。

银白的剑锋稍微往下压了一丝,鲜血就挣破油汪汪的后颈皮流了出来,像是一串珊瑚珠子似地地开始冒头。几秒之后,浅黄的组织液也涌出来,将剑上的殷红颜色冲淡几分。

“饶、饶命啊……”

这下子,总管真是一点歪心都没有了,就怕剑不长眼睛,一不小心割错了地方。

他觉醒卡牌之前是个厨子,见过屠户杀猪,还挑过屠户家的肉不新鲜。

那屠户杀猪时和这少女一个模样,把杀猪刀在脖子上比一比,噗一声,白刀子就捅进去了。肥猪嚎上几声,叫得比人还伤心。等那猪蹬腿动不了了,屠户把刀子打着横划拉个口子拔.出来,上面的的东西就血淋淋地往下淌。

“听我的话,我就不杀你。”叶争流低声问道:“你库房里的烈酒呢,都给我挑出来——我只要最烈的,不烈不要。”

总管一句话废话都不说,一个动作一个指令地开始给叶争流挑酒。在此期间,叶争流于酒窖中巡回一圈,很满意地看到了墙角处堆起来的一叠酒囊。

很好,这个比酒坛子轻,也比酒坛子方便带。

她很满意。

一刻钟后,叶争流穿着一身小厮衣服,欢快地推着一个运菜的小破车,车上晃晃荡荡地拉着半桶油和几十个灌满了烈酒的酒囊。

地窖里,总管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大大包,躺在一地的酒气里睡得正香。

——————————

群玉楼前,大部分守卫都被撤走,只留了两个黑衣人看门。

群玉楼朱红色的大门上,一把黄澄澄的黄铜大锁格外惹人眼目,把姑娘们和一群暴躁的男人锁在里面,形成一个人为的密室,断了他们意图逃离的心思。

叶争流绕开群玉楼的正门,随机挑选了一个不远处没人住的幸运房间,在空院子里烧了几片房子里扯下来的帐幔和门帘。

一看到附近起烟,两个黑衣人果然中计。其中一个跑过来查看情况,被埋伏在此的叶争流一剑砍了。

杀完人后,她把尸体拖到草丛,又往那个呼呼冒烟的破火盆里添了两件外衣。

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浓烟也越来越大,另一个看守的黑衣人见同伴久久不回,自己也耐不住了。

失火是个大罪名,他实在承担不起,没过一会儿也上了叶争流的当。

叶争流一剑一个小朋友,直接摘了他们腰间的钥匙。

那个火盆被她一脚踹翻,其中几件正在燃烧的衣物也被叶争流一一踩灭,杜绝了其他人路过时,提前上门的可能性。

攥着钥匙跑到群玉楼门口时,哪怕隔着两扇厚重的木头门板,叶争流也隐隐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她心里猛然一紧,咬着牙跟开了铜锁,打算一进门就给那群丧尽天良的畜生两剑。

那时候的叶争流万万不会想到,自己推开门扉时,竟然会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

门开了。

没有叶争流想象中的人间炼狱,也没有她以为的、哭喊着向外逃命的女人。

只有一身青裙的茹娘镇定自若地从门里走出。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叶争流此时的装扮,又探头看了看叶争流背后装着酒囊的小车,慵懒地道了一声:“多谢了。”

“……”

这场面实在过于令人意外,叶争流一时之间不由失声。

茹娘自顾自地越过叶争流,从小车上取了一袋烈酒。路过叶争流时,她调情一般地用指尖勾起叶争流胸前的半缕头发,很是顽皮地在指尖绕了两圈。

感受到叶争流浑身僵硬,意图躲闪,茹娘咯咯笑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抱住。

她把脑袋虚虚抵在叶争流的肩膀上蹭了一蹭,这才娇嗔地推开了叶争流,身姿娉袅地走回楼里,炫耀般地把自己手上的酒囊高高举起。

群玉楼的一二楼上下,当场就被欢呼娇叫的女子柔声所包围。

此时正值午时,阳光最烈,几乎要把人烤到脱油。群玉楼里满是沁人的阴凉,更有姑娘们袖间发里香风阵阵,简直是个勾人乐不思蜀的天堂。

叶争流却始终有些僵硬地站在离群玉楼门槛一尺远的地方。

群玉楼一楼的桌椅已经被人为地清到四角。那个用来表演的高台上,此时正躺着几个被捆扎得像粽子一般的男人。

剩下的男人们蚕蛹一般,被布帛、麻绳等东西牢牢捆了,横七竖八地丢在地上。

有些男人连面孔都被白帛捆住,身上扎着的层层白麻里透出触目惊心地血色来。只有在听到这群女人们欢呼的时候,他才猛地动弹一下,像是恐惧到了极点时的垂死挣扎。

而楼里的所有姑娘们,要么在一楼大厅站着,脸上的表情冷漠得像是在围观菜市口杀头。要么在二楼挑空的长廊上凭栏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满地男人们虫茧般的丑陋模样,垂下一张张好奇的脸。

她们眉心上都竖着一道淡淡的朱砂色痕迹,色泽极其艳丽。

茹娘快步跳上高台,把手里的酒囊倒了个个儿,烈酒尽数被她浇在其中一个男人脸上身上。那个男人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突然大声地哀求起来。

“我错了,茹娘,我不该打你……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我错了……”

“……”

整座群玉楼突然安静如死,只有那个男人还在大声地求着饶。

所有的姑娘在一瞬间都收住了笑声。她们片刻前高声娇笑的余音尚且在楼子里回荡,然而女人们的脸上却收敛了全部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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