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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抽卡,我从来没输过(565)

不怪裴松泉如此未雨绸缪。要知道, 上次叶争流封印完杀戮以后, 正好在路上和裴松泉撞见。

叶争流顺手分享给裴松泉一条肉干,裴松泉接过吃了,才听她说那是杀戮之神的鸡翅膀。

裴松泉:“……”

裴松泉吞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差没化作一尊左黑右白的石膏像,表情着实变得很好看。

叶争流一见他这副模样,强忍着笑跟半神道歉——那肉当然只是草原上的特产牛肉干,不过杀戮之神的鸡翅膀嘛,先生想要也有。

裴松泉当然敬谢不敏。

他观叶争流,从来都少年老成。如今或许是神明封印得差不多的缘故,居然能一身轻松地开起玩笑来。

虽然被捉弄的人是自己,但裴松泉还是替叶争流感到高兴。

不过,通过这次的事,他对叶争流皮皮流的本性,还是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叶争流一看裴松泉这副防卫姿态,顿时被搞得哭笑不得。

她只差举手发誓,保证这次去时什么样,回来什么样,一件纪念品都没带,先生不必如临大敌。

说起来,此时叶争流的怀中,倒是有一小捧杀魂替摘给她的花。

不过这东西……咳,她就自己留着,不给裴先生了。

—————————————

回到沧国以后,叶争流问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关慕摇光的消息。

关于慕摇光成神以前最后的行踪,她已经不是第一天关注,几乎每隔一旬都会特意问起一回。

但慕摇光大概是几辈子修出的藏猫猫功底,饶是叶争流都要一杆子捅到他老窝里了,居然也硬是能沉住气,丝毫行迹也不露。

……倒也是,神明的时间趋于永恒,叶争流却只是一个凡人。

对于神明来说,六十年或八十年也不过是耐住寂寞的一弹指,但相对于叶争流来说,七八十年,差不多就已经要耗尽她的一生了。

慕摇光惯行捷径,行事从来轻巧省力。

就像现在,祂几乎是在明着恶心叶争流,只差没给叶争流寄来一封手写信,跟叶争流说:“我就是在比耐性,我就是要熬死你”了。

即使叶争流带着气,把祂的参星教翻了个底朝天,慕摇光也始终八风不动,稳如一条狗,端坐莲花台。

毕竟,现在其他神明都被叶争流紧紧压制,当所有人都被强行压回起跑线的情况下,慕摇光能坐在半路的休息点里,就等于抢占先机。

这就相当于一场吃鸡游戏,全地图总共一百个人。

甫一开局,九十八人就被另一个玩家开挂打死。慕摇光作为唯二存活的玩家,现在就等着叶争流这个挂壁死在毒./气圈里,然后自己好出去摘果子。

叶争流知道慕摇光藏得好,故而她也在做两手准备。

其一,便是派人调查慕摇光成神前的行踪。

其二,则是搜查慕摇光成神前遗落下的物件、痕迹——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呢。若能丢进炼器系统里,没准就能炼出个钥匙。

早在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叶争流就动用过杜牧卡的“牧童遥指杏花村”技能,搜寻慕摇光留下的东西。

但非常可惜,不知道是叶争流的卡牌效力不足,还是慕摇光成神之前心有怀疑,特意清理过此类物品。

“杏花村”的技能影子在地上摇曳了一会儿,最后干脆连箭头都没有伸出来,直接团成了一个憨憨的圆。

叶争流:“……”

这反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叶争流并未因此感到失望,只是将杜牧卡重新收回丹田卡册。

就在叶争流将慕摇光参星教的老底,从沧国一路掀到郑朝边缘的时候,来自郑朝的情报据点里,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

这条消息显然至关重要,故而经由吕厚德师兄亲自来报。

“那人说他有您想要的东西。他想要亲自见您,然后把东西交给您。”

叶争流露出探究神色:“哦,他是谁?”

吕厚德摇摇头:“他说自己姓祝,还说,您曾经救过他的命。”

…………

叶争流在偏厅接见了这个男人。

据吕厚德上报,此人是参星教的一个底层教众,平日里只做做文书工作。

不过,若说他藏有慕摇光的消息或者信物,也极有可能。因为许多参星教教徒都可以旁证,他们的破军大人巡视分部时,曾经停下来和此人说过几句话。

这男人日夜兼程,自郑地被远道押送而来。即使在见叶争流之前被检查沐洗了一番,可眼下仍然染着两抹青黑,面孔也透出了几分途中的疲惫。

叶争流端详着他清俊的面容,对此人完全提不起印象来。

男人倒是在见到叶争流的第一时间就愣了一下,随即用躬身行礼的动作掩过。他嗓子略微有些发哑,但和叶争流说起话时,清朗的声线不疾不徐,仍然很好听。

刚才看脸还感觉不出,如今听到声音,叶争流倒是升起一丝熟悉之意,觉得自己或许在哪里碰见过这人。

“沧王殿下……一别经年,殿下风华仍然不减当日。”

叶争流端坐不动:“听说你要见我?”

男人直起身来,笑了一下:“是。殿下对祝某有救命之恩,祝衍文数年以来,不敢一日或忘。”

叶争流重复道:“救命之恩?”

“当年在梁国的欢喜观里……”祝衍文说到这桩难以启齿之事,面上不由浮现一丝惭色,“无论如何,衍文深记沧王殿下大恩。”

梁国,欢喜观。

两个关键词唤醒了叶争流的记忆,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自己之前打上欢喜观门以后,似乎从莲花座里解救出了一个语气斯文的年轻人。

“啊……是你。”叶争流轻声道。

“殿下想起我了?”祝衍文微微一笑,“微末之人,劳您费心记忆。”

叶争流问道:“你怎么会入了参星教呢?”

话音刚落,叶争流就瞬间刹声。

她依稀记得,自己当初打破欢喜观以后,一口铁锅两家分。似乎、好像、大概……自报家门时同时报出了玄衣司和参星教的名字。

叶争流:“……”

叶争流心情微妙,心想,这男人总不会是被我坑了吧!

祝衍文见她表情变化,立刻察觉叶争流在担忧什么:“当年分别的时候,我就知道恩人或许与玄衣司和参星教有过节。所以后来欢喜观的人找来调查,我便一口咬定您是参星教的人。”

听祝衍文这样说,叶争流便回忆起来,事后欢喜观似乎果然认定了罪魁祸首有参星教一份,他们两家还为此掐过几回……

如今看来,其中竟不乏此人的助力了。

“原来如此。”

祝衍文把自己数年里的经历娓娓道来:“从那以后,在下一直有心报恩,却苦于不知恩人身份。思来想去,索性潜入参星教中,打探恩人您的消息……说来惭愧,在下中途露了行迹。”

叶争流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露了行迹”便是今日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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