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偷香(1117)

他说的是黄帝等人所传的器物,钟繇自是不解,诧异反问道:“世人还有这般本事?”

单飞肯定的点头,指着手上的步摇道:“这步摇上的美玉哪怕再是贵重,终究是一种石头,亦是死物。”

旁人还是不解,钟繇却是醒悟道:“单统领的意思是——和氏璧竟是由人工造出?因此其中有诸多关窍?!而有人要将活的玉玺送回,也是包含着不可告人的用意?”

单飞无法将黄帝、女修的事情话于钟繇,这般解释多少有点提醒之意。见钟繇很是睿智,单飞倒不进一步说破,“我确定和氏璧是人工所造,因此知道在某种情况下,玉玺可能会显灵,也会被人认定是活物,但这玉玺究竟为何会被送回汉室,还要请钟大人解释一二。”

钟繇暗自赞许,心道这小子行事虽是神秘,可做事却是磊落非常。单飞说的这般详尽,钟繇倒也不再隐瞒,“据老朽推测,玉玺复活的确像单统领所言的那样,更像是人为。不过如今玉玺还没有回转汉室,眼下正在蔡文姬的手上。”

“蔡文姬?”单飞双眉微扬。

曹宁儿诧异道:“单大哥,你认识她吗?”

单飞如何不知道蔡文姬?在他那个年代,古代有才有貌的女子都被后世文人绘声绘色的渲染多遍,蔡文姬本是极具才华,他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蔡文姬能被后世广为流传,和老曹还有很大的关联。蔡文姬身遭不幸流落草原,曹操因和蔡邕有旧,怜蔡邕并无子嗣,知晓蔡文姬人在草原,遂用重金将蔡文姬从匈奴人的手上赎了回来。

而后世“文姬归汉”的典故,就是以这段历史为样本进行了艺术创作。

看钟繇亦是诧异,单飞迟疑道:“我听说已故的蔡邕大人有女叫做蔡文姬,素有才华,钟大人说的可是她吗?”

钟繇点头叹道:“老朽说的正是蔡大人之女。文姬素有才华,可惜命中多难,当年蔡大人因得罪王允身死后不久长安动乱,文姬竟被匈奴人掳掠到了草原。”

单飞亦为蔡文姬的遭遇感慨,可仍不解玉玺为何会在蔡文姬的手上。

“这件事说来话长。”钟繇望着堂外的天空,神思悠悠。

“只要钟大人不累的话,尽可说下去的。”曹宁儿咬唇道:“单大哥,你说是不是呢?”她听出单飞有要离去的意思,内心着实焦急。

单飞默然片刻才道:“钟大人似对蔡家一事,颇多感慨?”

“老朽和蔡家,本是极有因缘。”钟繇感喟道:“当初老朽可说是和蔡大人同殿称臣,只是那时蔡邕大人已是位高权重,老朽还是默默无闻。蔡大人和老朽结为忘年之交,又传老朽书法一道……”

单飞知道在后世人的眼中,钟繇的名气不在于他是司隶校尉、数朝元老,更是因为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钟繇的儿子就是钟会,那个被姜维鼓动取蜀地后造反要自立、反送了性命的倒霉蛋。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钟繇本是和东晋王羲之并称为“钟王”的书法大家。

据考证,蔡邕、蔡文姬均精书法,而钟繇的书法正是传自蔡邕。

钟繇回忆当年往事,感慨万千道:“老朽对蔡大人知遇之恩实难忘怀,当年董卓身死,王允、吕布占据长安,王允行事益发近于董卓,引发蔡大人感喟。王允那时已听不进人言,以为蔡大人存心嘲讽,遂将蔡大人下狱处死。”

单飞心道,那时候的长安堪比地狱般。可世上如地狱的地方,绝不止长安了。

“老朽无能,不能救出蔡大人,已经深感惭愧。”钟繇伤感道:“后来老朽得知文姬流落草原,更是难过。老朽屡次派人打探文姬的下落,终从一人口中知道她落于匈奴左贤王之手,境况凄凉。”

单飞默然,暗想匈奴的某些风俗很是野蛮,蔡文姬的下场自然苦不堪言。

“老夫知道这消息后,忍不住想请人将文姬带回中原。”钟繇继续道:“可匈奴人却对文姬很是看重,拒绝了老夫的请求。”

赵一羽愤慨道:“蔡文姬是被匈奴人抢走的,是不是?”

“是啊?”钟繇不解道:“怎么?”

赵一羽大声道:“那我们派人去把她抢回来不就好了?我们不理亏的,单老大,你说呢?”

单飞暗想你说的倒简单,钟繇却不会这么做的。钟繇镇守洛阳,安抚关中,如何能公然为蔡文姬挑战匈奴?匈奴若是借口入侵中原,钟繇难以承受此中之痛。

钟繇苦涩道:“我们是不理亏的,可惜的是,这世上并非有理就能走遍天下的。”默然片刻,钟繇又道:“老朽没有死心,知道司空亦因书法一事和蔡邕大人交好,遂将此事话于司空大人。司空大人颇念旧情,当下决定重金将文姬赎回中原,匈奴人几经刁难,司空却是屡加赎金,终于打动了匈奴人。”

众人都是舒了口气,单飞却皱眉道:“那钟大人为何还闷闷不乐?”

钟繇半晌才道:“匈奴人同意将文姬送回中原,但提了个很奇怪的条件。”

“什么条件?”众人齐声问道。

钟繇神色古怪道:“他们说要将传国玉玺连同蔡文姬,一起送回中原!”

众人诧异难言。

第950节 有所求

听到钟繇说出匈奴人的条件,众人的第一个念头均是——匈奴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他们为何会在放蔡文姬回转时,又主动送回了传国玉玺?

无论玉玺是死是活,在世人眼中,玉玺都是极为贵重之物,匈奴人逐利而为,这般作为实在有点解释不通。

曹宁儿开口问道:“钟大人,匈奴人无利不起早,主动送回传国玉玺,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

钟繇赞道:“曹小姐聪颖非常,倒是立即想到这点。老朽和司空听闻匈奴人的条件后,都是异常费解。这世上或有良心发现,可匈奴人这般做,终究还是出乎常理……”

单飞心道,还是你老钟看的明白,你指望一个掳掠妇孺的强盗良心发现,那和信独裁者会民主一样不靠谱。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有很多国度霸占着从中原抢走的无数珍宝,炫耀于人前却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这种人居然还自认是文明民主?天空没有极限,有些人的不要脸亦是没有极限。

“匈奴使者的确提出了条件。”钟繇又道:“他们的条件是——希望司空不加隐瞒的将传国玉玺迎回汉室,安置在宫廷之中。”

“什么叫不加隐瞒?”单飞反问了一句。

钟繇解释道:“他们希望我们隆重的迎回玉玺。”

“这个条件……听起来……倒不苛刻。”赵一羽不由道。

曹宁儿却是微有蹙眉,“但匈奴人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钟繇缓缓道:“尘世本无事,俗人自扰之。世人的悲哀莫过于虽是一心向好,却被世俗的艰难改变的顾虑重重、彼此提防,平添了无数风波。”

曹宁儿感觉钟繇是在开解他们,不由分辨道:“钟大人,我们不想惹事的,一羽他们也是兢兢业业的做事,只想为父老乡亲求好,可我们不惹别人,别人却总是找我们的麻烦!”

钟繇轻声道:“曹小姐所为已是极为难得,单统领身怀大能,却能克制谦让,亦是老夫近年来少见的人物。可惜的是……如单统领这般的人实在过于少见。”他神色感慨,望向单飞道:“老朽虽是渴望天下百姓再无苦厄、人人并无芥蒂,可这些年来多见世上的丑恶,亦难免坠入俗套,因此对匈奴人的用意多加揣摩。直到今日听单统领解释玉玺一事,老朽更确定其中真的包藏祸心。”

赵一羽暗想钟繇实在过于谨慎,玉玺再是神奇,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单飞却已明白钟繇的未言之意——匈奴人要将玉玺还给汉室,这听起来像是好事,可在钟繇看来,匈奴人恐怕是有挑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