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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1144)

单飞起身拱手示意,周不疑向单飞深施一礼笑道:“单统领,世子过奖了,在下区区白丁,如何能和义收黑山军、勇破邺城的单统领相提并论呢。”

他人极俊朗,态度又是谦和,一入场就成注目焦点。众人见状,倒有大半心想,你说的客气了,应该是坏脾气的单飞难以和你相提并论才对。

曹宁儿见单飞沉默,一旁道:“单大哥,周公子是荆州刘表别驾刘先的外甥,因羡许都昌明,良禽择木,几年前到了许都,一直和仓舒交好。在仓舒失踪后,周公子竭力去找仓舒,奔波了数月,是他接回了仓舒。”

单飞“嗯”了声,开门见山道:“周公子,你说郭姑娘所言和你所知有点儿不同,究竟是何用意?”

“不错,不错,究竟怎么回事?”丁仪精神大振道。

周不疑看了眼郭嬛,微笑道:“郭姑娘,在下并非是质疑你的所见,实则是因为见到仓舒后,闻听一件惊怖之事,因此……”

他神色犹豫,郭嬛冷漠道:“周公子有话尽管明言,这般支支吾吾的倒让人觉得心中有鬼了。”

众人一怔,不想郭嬛对周不疑会是这般不客气。

单飞心中微动,暗想郭嬛绝非天真的女子,她对周不疑这般不客气,更像是早有瓜葛。

周不疑微微一笑道:“郭姑娘,在下并非支支吾吾,而是因为所言一事的确匪夷所思,若非郭姑娘勇于开头,在下倒真不能在此间讲出来。”

郭嬛冷冷道:“嘴长在你身上,只要是真话,你又怕什么?”

丁仪忍不住喝道:“周公子,但说无妨,我等信你的!”

卞夫人闻言蹙眉,暗想你丁仪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般幼稚?你行事不看真相,只看人的吗?

周不疑似看出卞夫人的不悦,轻叹道:“适才曹小姐所言很让在下心有戚戚,良禽择木而栖,刘表空好坐谈,在下知人心尽归许都,这才转至此间寻求际遇。偶遇曹冲公子,承蒙他器重,倒和他极为交好,得知他莫名失踪后,在下也是极为心急……”

单飞突然道:“仓舒既然和周公子极为交好,他前去云梦泽寻母时,难道从未和周公子提及此事?”

周不疑微怔,随即叹道:“曹冲公子连父母都没有明言,如何会和在下提及此事?”

众人多是点头。

单飞心中却疑,暗想常理而言,很多少年是不喜和父母说出某些事情,但却会和好友提及心事,这是世人的通性。周不疑既然和曹冲交好,曹冲离开许都前,怎么连好友都不打个招呼?

眼前这个周不疑彬彬有礼,行事言语实则让人无可挑剔,可赵达的那句话牢牢的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不知不觉的对眼前这人有丝警惕之意。

不过单飞仍旧不动声色,微笑道:“周公子说的很有道理。还请周公子说下去。”

第973节 谁在说谎

单飞行事素来沉得住气,虽感觉周不疑有些问题,却不质疑。他在请周不疑说下去的时候,明显察觉到那如月亮般的男子有丝犹豫,就如明月上暗影般。

暗影转瞬既逝,周不疑恢复明朗的神色,继续道:“在下虽不是曹冲公子的亲人,却被曹冲公子当作亲人一样的看待,得知曹冲公子失踪,在下心中着实忧虑非常。知道曹冲公子近来信佛,不时会前往小白马寺礼佛许愿,其意甚诚,于是在下前往小白马寺向僧人打听曹冲公子的意向。”

卞夫人在单飞望来时微微点头,示意周不疑说的不错。

单飞心中略有奇怪,心道以往自己只知佛教,难言信佛,但自在天之本源和单鹏交谈后,他才了然释迦的真知灼见,进而对释迦产生尊敬之心。不过在世俗看来,信佛多是遁世所为,曹冲不过十来岁,却对佛法极为诚意,这倒是少见的事情。

略有停顿,周不疑回忆道:“苍天不负,在下终从僧人慧持口中得知,曹冲公子曾和其言及过,这世上本有不可思议的玄奥,而他娘亲是从玄奇之地前来,如今要归玄奇之地。”露出丝苦笑,周不疑很是无奈道:“曹冲公子那时候并未说出玄奇之地何在,慧持并未细问,仅仅猜到那是南方的一个所在。”

“慧持呢?”单飞问了句。

卞夫人惋惜道:“慧持高僧年事已高,在仓舒回转许都前,已经圆寂在寺内了。”

单飞微扬眉头。

周不疑随即道:“在下听到慧持高僧这般说,主动请缨南下去找。那时在下本是没什么目标,不过想曹冲公子既然信佛,那多去庙宇打探总是不差。接下来的日子,在下在许都以南的庙宇多加查访,着实用了不少时日。”

卞夫人感激道:“周公子费心了。”

周不疑忙道:“在下本分之事罢了。”随即涩然道:“在下以为曹冲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想在一间废弃的庙宇遇到他时,他已大病难起。”

“寺庙在哪里?”单飞问道。

周不疑立即道:“襄阳城外十数里的一间废弃庙宇,庙名叫做无相寺。”

单飞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周不疑见状接着道:“曹冲公子见到我时,神志还有分清醒,认得出我,抓住我的手叫道——不疑,云梦泽有白骨恶人,将我娘亲囚禁在那里,你赶快去请家父去救。我当初听到这些话,不解白骨恶人是什么东西,不由询问,曹冲公子说,那是一堆和白骨般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先前听郭嬛说环夫人变成了白骨,自是不信,如今听周不疑也这么说,难免将信将疑。

“我那时的感觉和诸位一般,都以为曹冲公子是眼花的,可看他双目清明,又不像在胡说。”周不疑解释道:“他虽竭力让我独自回转许都求救,可我如何放心他自己留在庙中?我找了附近的医生,医生都说曹冲公子是中了邪,无法医治的。我无计可施,遂找了辆牛车,一路带曹冲公子赶回了许都。曹冲公子到了许都后病情更是恶化,后来的事情,单统领想必已然知晓?”

他说到这里,幽幽一叹,满是惋惜之意。众人心有戚戚,一时静寂。

单飞老僧般坐在那里半晌,终于问道:“你适才曾说,郭姑娘所言和你所知很有点不同,我倒不知道不同在哪里?”

丁仪嗤之以鼻道:“你听不出来吗?”

单飞平静道:“看来丁先生想要指教一二了?”

丁仪倒不客气道:“郭嬛说那白骨很是善解人意,待人和善,可从曹冲公子口中,我们知道那些白骨绝非善类!”

单飞皱了下眉头,喃喃道:“好像是这样。”

周不疑道:“在下倒不是想要质疑郭姑娘,只是想那些白骨恶人既然囚禁了环夫人,又害了曹冲公子,环夫人如何能逃出恶人的囚禁,那白骨为何见到郭姑娘又是那般温和的样子?”

丁仪随即道:“这还不简单,或许是那些白骨人另有阴谋,这才派遣某人前来混淆是非,或许是某人想要攀龙附凤,这才捏造骗人的瞎话!”

众人一听,知道丁仪的矛头对的就是郭嬛。

郭嬛脸色微白,却没有分辨。曹丕见状心有不忍,反驳道:“郭姑娘如何会是这样的人?单统领都说了,她是好心人。”

杨修一旁淡淡道:“世子,世道险恶,知人知面难知心的。我今日听了这多隐秘,倒感觉其中蹊跷多多,不知今日行刺世子的那些怪人,会不会和害了曹冲公子的白骨人有关?”

曹丕心中一凛。

杨修随即道:“如果真的有关,对方先囚禁了环夫人,再害了曹冲公子,随即又在长街公然行刺世子,可说是有备而来,我等倒是不能不防。”

众人点头,哪怕曹纯都是神色凛然,很以杨修所言为然。

卞夫人亦是蹙眉,半晌问道:“单统领,不知道你有何高见?”

单飞看向周不疑道:“周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