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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1175)

不过这种事曹操做得,众人却是说不得,均故作未闻。

伏完一旁道:“既然如此,还请夏侯将军……杨主簿……前往宫中……”

他话音未落,一人突然道:“且住!”

群臣微愕,扭头望过去,就见赵达从远处大踏步的走来,身后跟着一人,赫然就是单飞。群臣对单飞多不认得,对其并不在意,可众人均知道赵达的心狠手辣,纷纷皱起了眉头。

杨修亦有些不解道:“赵大人,不知你所来何事?”他暗想这种传接玉玺的事情,赵达虽有权利,却不应该在这种场面上公然处置。

眼下谁都知道文姬归汉引发的不过是流言蜚语,可玉玺归汉引起的可是腥风血雨!

曹操委任他杨修全权处置此事,意思就是让他做的漂亮一些,化干戈于无形那是最好不过,可赵达突然出现,杨修敏感的觉得这件事恐怕难以善了。

赵达走到杨修的面前道:“杨主簿,司空改了主意。”

“什么?”杨修愕然不解,心道你根本没有和我通过消息,蓦地来了这么一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赵达随即道:“传国玉玺一事,不用再烦劳杨主簿了。”

杨修心中微凛。赵达像是寻常的一句话,可在杨修心目中,这和临阵换将没什么两样。司空是什么用意?他杨修做错了什么?

夏侯渊却是双眉微扬,“赵大人,那是谁来处置传国玉玺一事?”他心中隐约有些期望,杨修太过书生气,他见杨修来处置此事,心中不算满意。司空那么客气做什么?有人敢借玉玺生事,他夏侯渊就敢为司空肃清那些造事之人。

司空临阵换将,如果选中是他夏侯渊或者赵达的话,那就意味着司空要下狠手……

赵达回望单飞,扬声道:“司空有令,单飞单统领假节钺行事。传国玉玺一事,由单统领全权处置!”

一言落,众人先是惊愕难言,随即哗然的望向那拎着个箱子、很像木匠的单飞,不知道这人如何会突然拥有这般的权利。

张滂更是急声道:“赵大人,你说什么?”

夏侯渊亦是诧异道:“赵大人,你不是说笑吧?”

赵达不理夏侯渊,盯着张滂道:“不想张常侍最近耳背了许多,我方才是说,司空下令,由单统领假节钺处置传国玉玺一事!”

未到午时,众人额头冒汗,背心发冷。寻常百姓不明白假节钺是什么,可他们身为朝中百官,如何不知道假节钺的名堂?

假节又称持节,是天子不便行事,授予执行临时任务的臣子一种权利。持节之人,就意味着天子亲临,本有着极大的权利,假节之人诛杀某种等级的官员甚至都不需要履行任何手续,事后亦无过。

假节钺比假节多个钺字,钺就是斧钺之意,本是一种刑具!假节钺虽比假节多个“钺”字,可却比假节拥有更高、亦更血腥的权利!

假节之人还会客客气气的和你讲讲道理再来处理你,可假节钺之人若是想要干掉你,根本不用讲任何理由!

换句话说,如今的单飞如果看谁不顺眼,一句拖出去砍了,被砍之人连抗诉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假节、假节钺本是天子才能下放的权利。曹操不是天子,却拥有比天子更高的权威,在许都城,曹操这般行事本没问题。

可曹操突然授人假节钺之权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曹操将这种权利给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更是让群臣心中震撼。

夏侯渊见赵达重申一遍时,若有意若无意的斜了他一眼,也是心中凛然。他为曹操效力是问心无愧,可他记得自己和单飞的些许恩怨,暗想单飞当权,于己不利。赵达是在警告他夏侯渊莫要轻举妄动吗?

众人心中实则和夏侯渊般,均在急速的揣摩着曹操的用意。良久,张滂这才走到单飞面前,干笑道:“单统领,当年初见统领时,就知道统领前途无量,不想光芒如此。”干咳了数声,张滂试探道:“不知单统领接下来要做什么?”

单飞笑笑,“自然是迎传国玉玺入宫。”当赵达找到他,说曹操请他处置传国玉玺时,他没有推辞。

他不能确定曹操的真正用意,可知道传国玉玺事关女修、巫咸,而他返回许都,不正是要面对女修和巫咸?

望向夏侯渊,单飞沉声道:“夏侯将军,不知道玉玺眼下何在?”

夏侯渊微有迟疑,不等回话时,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声一片。

有金光一道,倏然从骑兵中部射向了天空。那金光如彩虹般在半空划出了道优美的弧形,横跨天际,远远的落在许都的城北。

群臣惊呼未落,惊叫声再起,“金光所落,不是皇宫的方向?”

喧嚣的许都城顿时静寂。

第1000节 试探

天空突现异象,有金光蓦如彩虹桥拱般从队中经天向许都宫城的方向落去。众人多是毕生也未见过这种奇景,忍不住心中震撼。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有几个臣子低声自语,更有人双腿发颤,几乎要跪地膜拜这种神奇的景象。

夏侯渊神色凛然,他认出金光起源所在正是玉玺所藏的地方。他护送传国玉玺虽是一路波折,却从未见过玉玺有过这般异样,眼见玉玺突现异常,引发群臣喏喏,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开去,只怕对司空不利,夏侯渊不由心起杀机。

杨修亦是心中困惑,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况。他庆幸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心理,暗想好在如今不需我来处理,因此他故作惊愕,偷窥着单飞,心中暗道——我看你单飞如何来收场。

在场众人中,没有丝毫惊诧的唯有单飞。

金光蓦现,他立即注目到金光来源之处,无视颤栗的群臣,他一步步向骑兵队中走去。本是有些骚动的骑兵见状,纷纷让开了道路。

单飞径直走到了一匹无人乘坐的马匹前,见金光正是从马背上所负的竹筐中传出。那竹筐本是寻常无奇,可眼下却被金光缭绕,如同圣迹般。

伸手入筐,下一刻的功夫,单飞已取出一个黄缎包裹之物,那物比拳头略大。

夏侯渊的一颗心猛烈的跳了下,着实惊诧。传国玉玺放在竹筐中并非他的主意,而是匈奴人坚持如此。他只怕玉玺失落,除了让亲信日夜看守外,还让人在竹筐外缠了牛筋数道,旁人就算抢了这竹筐去,用刀也要砍上半天才能打开竹筐,单飞如何凭一只手就做到这点?

群臣见单飞将那金光闪闪之物肆无忌惮的持在手上,一方面感觉这人的确胆子极壮,另外也觉得这小子实在不懂规矩,这可是传国玉玺,此人怎能就这么拿在手上?

单飞并不理会朝廷的规矩,只是盯着泛着金光的包裹,喃喃道:“女修,我来到了许都,你若想知道单鹏的事情,尽管找我就好,何必做这些无用的文章?”

话语落,天上虹桥般的金光竟从宫城的方向倏然而返,尽数回到了单飞的手上。金光再闪,包裹还是包裹,再没什么异样。

杨修眼皮子不由跳动下,他不知道司空为何要用单飞来取代他处置此事,却感觉这人的确有着非一般的本事。

将玉玺揣入怀中,单飞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群臣,转望夏侯渊道:“夏侯将军,可以入宫了。”

夏侯渊神色萧肃,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好!”

群臣本有异议,暗想传国玉玺意义重大,我等辛苦到了这里,本来准备些迎接的仪式,你小子怎么这般不走寻常路。

可看到赵达就在不远处,想到单飞假节钺行事,又看到玉玺大显征兆,单飞却是不动声色的收了玉玺的“神通”,众人感觉今天恐怕不是那么好过,不由又打消了提议的念头。

众人入了城西,径赴城北。

自天子刘协迁来许都后,许都大肆扩建,眼下可说是天底下最为繁华的都城,不过局限以往的格局,许都城在规模恢宏上还是远逊古都洛阳和长安。不过麻雀虽小,五脏却全,许都亦如传统国都般,分为内外两城,内城更是有护城河环绕,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