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27)+番外

我觑那老妇一眼,我可从不轻易把武器交到别人手上,想拿到只有一个方法——

就在情势僵住时,李卒转头看我,下巴微抬,示意我把“武器”交出来。

我静峙半天,最终——左手一松,一只香囊从袖间落入盘子里。

没有毒的我,毫无用处,连幻术都使不上,所以对任何人都很警惕,像只鼬鼠。

“还以为你没有怕的时候。”他语带兴味地回身看我一眼。

“不是怕,只是习惯。”紧跟在他身后。

殿内以白、金两色为主,与关内的房间布局不同,这儿没有内隔墙,全是柱子,该区隔的地方都用白玉屏风做墙。

“哒哒哒哒……”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师父——”一名身穿白色缎袍,头戴金冠的小男孩奔过来,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十分清秀,“昨日我就猜师父今日一定能到,果然不错。”

“殿下一向可好?”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舐犊之情。

“师父不在,徒弟觉得无趣的很。”小男孩用眼尾瞥了一眼站在他背后的我,“这是师娘吗?”语带童稚。

李卒顺着男孩的视线转头看我,我微微蹙眉。

男孩见我不是师娘,再也不对我用正眼,兀自拽着他的衣袖往白玉屏风后走,“师父上次教徒弟的剑术,徒弟都已学会,如今该教下一套了。”

一旁的白影儿深深瞥过我一眼后,也紧随他们之后跨进屏风,只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处……

他居然还是月革王子的师父……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七章 刺客一族

站在月革王城上可以俯视整座月革城,城四边皆是雪山,天晴时,站在露台远眺,举目全是白,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这儿很安静吧?”一道轻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回身——

雪白的袍、蜷曲的发、纯黑的细丝头带,面目干净,眼神柔和,好一位美妇,更重要的——我竟对她没有敌意。

“这里是月革视线最好的地方,阿卒师父每次来都会住在这一间。”妇人来到我跟前,“晚上有月亮时更好看。”伸手捋一下我的发辫,“好漂亮的头发,不该绑起来。”

我缓缓抽回自己的发辫。

“好一双眼睛……”居然捧起了我的脸,这女人……会幻术……而且……比我厉害……

失去意识之前,手指微微一捻——我怎会将所有毒都交出去!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不知是过了多久,等我转醒时,天色已黑,窗外,月光皎洁,月色映着远处的雪山,瑟瑟发白……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让我费了不少力气,还差点被她的毒融掉我的双手,幸亏我的蟾儿及时帮忙吃掉——”是白日那个妇人的声音,就在外室。

“麻烦大祭司了。”李卒。

外室的灯光微微闪动,轻微的脚步声远去,像是都出门了。

我倏然从床上爬起身,就着月光发现我穿得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像那个妇人一般的白色长袍。不禁上下摸索着全身藏毒的地方——一无所有,甚至连我涂抹在发肤上的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闭子花香——居然将我泡了药浴!

就在我心情郁卒时,内室的门被推开,灯光乍现——李卒手执铜灯进来。

我横过视线盯住他,“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催眠我?”

他缓缓将铜灯放于案上,“人,通常都爱说谎,不来这里,我怎么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混账……”我低骂自己,怎么能相信这个男人?我真是昏头了。

他笑笑,开始宽衣解带。

我拾起床上的枕头扔过去,“出去。”如此对我,我怎能再跟他同房?

他轻巧地接过枕头,安放在床脚,“如果不愿在这儿睡,你可以出去。”

听他这么说,我猛的掀开丝被,下床,推门出去——

没有毒,也用不成幻术,我一无所有。

月色如水,夜风似刃,赤足赤手,只有一件薄衫……已经很多年不曾让自己这么狼狈过了,从前,姜老头也曾这么罚过我——不给吃也不给喝,赤足站在大雨中,他说这叫寒心……杀人者,身和心都必须是冰的,如果我做不好,便要受这种惩罚——把自己彻底冻成冰的,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有妇人之仁。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好希望有人能来救我,可惜没有,阿罗说过,如果我不能杀掉姜老头,没人能帮我,所以我很努力,努力把他杀掉——

想不到,如今姜老头死了,我却还要受这种惩罚,他若是知道,一定又会桀桀的嘲笑我……

月移中天,照在露台的白霜上闪闪发亮,真漂亮……

上一篇:袖手姻缘 下一篇:碧台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