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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43)+番外

就在她收拾好木盒起身时,恰好李卒进门,一见到他,这女人的一身火焰霎时化成满目幽怨,“我把月革最好的药都给了她,她若再不吃可别怪我。”咬着唇,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提着盒子匆匆而去。没过多会儿,突然又奔回来,站在门口,满脸涨红道:“阿卒师父——你是在我们月革长大的,不应该像汉人男人,三宫六院!”说罢再次风一般离去。

因为那女人的来回实在太快,他甚至未及回身——

我屈肘撑腮,欣赏着他那两条打结的剑眉——他这种人懂什么叫忠贞么?

也不知有没有想通伊娃的话意,他的眉心渐渐舒展,随即看过我一眼,伸手覆住我的额头,“还发烧?”

我示意一下手中的“神药”,“她说是因为上次的蛊,有空我应该再跟你去一趟月革。”

“做什么?”

“去学蛊术,如果她们不外传,我可以用东西来交换。”

他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上一杯白水,“她们要得东西,你没有。”

“什么?”难道她们要天上的星星。

“把自己献祭给天神。”

“……当尼姑?”

“差不多。”

笑,“我有没有,这可说不准。”起身,打算去睡一会儿,这几天一直在低烧,头昏脑涨的很。

——他倒也没拦着。

服了药便睡去,睁开眼时,天已黑,寝卧里灰蒙蒙的,门关着,微留一点空隙,光线从空隙中钻进来,在对面的墙上画出一道亮线。

门外有人在说话,侧耳听,是胡生的声音,“自从得知龙家遭遇刺客后,那龙驭便一直担心家人,恰巧碰上我们的人手抽调去查‘季连昇’和幻谷的底细,一时间疏于防范,他们夫妻二人便离开了苗疆。”

“有没有找到人?”是李卒。

“从苗疆到广陵,正在沿路查找,不过希望不大——恐怕已经被幻谷的人带走。”

“……你们接着查吧。”

“是。”

寂静片刻,寝卧的门缓缓被推开,灯光乍现——

我坐在床头,望着那个站在光线中的身影……

“都听到了?”

我点头,“……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他踱步到床前,从桌上拾起火折,擦亮——

望着他手中的火焰,我思考再三,“我要出去一趟。”如今身在他这儿,要走自然没那么自在,必要先通知他。

“一个人?”

“如果是被老妖婆捉住,人肯定已经来了京城,她一定会找我谈条件。”掀开被褥,起身,却被他拦住,我微叹:“放心,小辉还在你手里,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背叛你。”

“子时未到,外面还在净街。”这才是他拦我的理由。

坐回床沿,静默半刻后,双手狠狠搓一把额头,如果阿梓真被老妖婆抓到,此刻一定生不如死,那老东西多的是新奇方法折磨人,比刑部的典狱都狠,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坐在床侧的案旁软凳上,单手扣颌,目不转睛地审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却没心情在他面前装冷静,见我这般不镇定,他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也做不成事。”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镇静。

“不妨说说你们那个执法长老的行事方式。”

看他一眼,“她为人乖戾无常,刑罚也千奇百怪,好像天生就是做这个的。”

“什么东西能取悦她?”

“取悦?什么稀世珍宝她都看不上眼,这么多年来,她只让我们去找过一颗叫‘蟾玉’的”东西——”话音被他的手势打断。

“蟾玉?”他重复我的话。

点头,“几年前,江湖上盛传一个说法,说是得到此物者,可进益甲子功力,至少也能消除百病,延年益寿。”

“你们——得到了?”

点头,幻谷上下协力,想得不到都难,“怎么了?”他的眉头深深蹙起,放在膝上的拳头也缓缓攥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说这话时,他已起身,“你暂时不要离开。”丢下这么一句就要走。

“你刚才答应我了。”拽住他的衣袍,他刚才可没有不许我出去。

“我只是没反对,不是答应。”以拇指点住我的眉心,摁回床沿。

推开他的手指,重新站起身,却又被他推跌回床沿。

“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你可以不帮我,但不能添乱。”手指摁回我的眉心。

“李卒——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除了我背后的阴谋之外,已经全都得到了。就不能给我留一点?”我不可能不去找阿梓。

“你也知道你身上就剩这点价值了,所以你这条命,我还不能松手。”低头,唇片触一下我的额头,“快了,我想我快知道是谁把你们送到我周围来,如果你刚才说得不错的话。所以——你要听话,不能急着去送死。”刺人的胡茬几乎将我的额头磨破,“而且——你的烧还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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