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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46)+番外

他是以报私仇为目的才回的魏国,想不到如今私仇未报,到是先成就了一番事业,男人——大抵都逃不过脚下的这片山河桎梏吧?

咯吱——咯吱——

草亭外有轻微的踩雪声响。

以为是家奴来送茶水,却见灰影在他身后现身,显然来得不是熟人——

不过既有这么大的脚步声,对方定不是来偷袭的,因为以偷袭来说,他(她)的脚步声太大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抹白影儿渐渐在飞扬的雪花中显露外形——体态纤细,看上去是个女人,裹一条月白的长斗篷,斗篷帽一直盖到下颌,看不到面貌。虽如此,我却没来由的觉得她哪里熟悉。

只见她缓缓抬手,慢慢拉下头上的斗篷帽……

在看到她的面貌后,我彻底僵直——因为没准备会看到这么一张脸……视线微有些氤氲,却不愿转开……

“你长大了。”当熟悉的声音乍现,我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阵酸胀,心里却不得不作动手的打算,因为阿罗已经死了,任何人都不许易容成她的样子。

“是我。”缓缓走上前来,抬手,为我擦去眼角的氤氲……“傻丫头,不是给我吃过很多你的‘醒罗丹’?怎么还会用毒来试我的真假?”她的声音永远清透理智,不带任何腔调——

的确,醒罗丹是为了阿罗而配,当年,我费尽心思,走遍北地南疆,花尽力气,就是想帮阿罗续命。

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在承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但理智不行——

阿罗的功夫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各项杀人技,她都能将其练到极致,但她最喜欢的还是拆骨,人在她面前就像一副白骨,端看她是想目标即死,还是慢慢被折磨——

此刻,她就在我施用幻术之前抢先一步捏住我的颈椎,只消她手指一捏,我立时便会毙命——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说太多话,先到一边等,我有话要跟你身后这个人说。”她缓缓收回手,低道。

我看一眼身后仍端坐泰然的李卒,退开身——

“秦王?”阿罗面无表情,“相信你现在已经猜到幻谷的主人是谁,而我今晚来,就是想告诉王爷,关于太子殿下今后的一切起居和保障,不必再劳烦王爷费心。”说罢微微低眉,以示敬意。

与他的话说罢,这才回过身看向我,“我已经见过阿梓。”

我无话可说,因为不知她是真是假,即便她的一切都跟阿罗一样。

“等到该回来的时候,我会接你回来。”抬手,将我鬓旁的碎发拢到耳后。随即便拉回斗篷帽,头也不回的没入大雪……像一场海市。

她没死?还是死而复生?亦或别的什么。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说人非要有父母才能入世的话,我想她对我来说便是那种人物。

谁会认为父母死而复生不是好事呢?绝对是好事,但——我却觉得不是好事。

人总是会在找不到东西依靠时,选择歧途,像我,一直靠着替阿罗寻家活到今天,突然间,这依靠没了,也没人打算来拉我,连阿罗也不,所以我便就近拽住身边这个男人。

我一定要撑到大雾散去,看看我的生活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与我的迷惘相比,李卒显得精神大好,无论何种的冲锋陷阵,都让他不知疲倦。

那个病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他杀人的速度一天快过一天,有明杀的,也有暗杀的,若都堆到护城河里,定然尸骨漫溢,而他却不必因此背上滥杀的罪名,因为还有李卒。

谁会相信一个历来病弱无能的皇帝会突然间奋发图强?显然李卒更具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从眼下来说。

太尉年老,被迫卸甲;岳王削职,在城外反省思过;赵玉到南疆破敌;仲更,去皖东替敬王建府,四派皆灭,只剩李卒一派。

合该是他最辉煌的时候——

女人出了名,多半会被j□j之名傍身,男人出了名,却是金银和女人。

论权势、论功勋、论形貌,李卒的秦王府绝对需要三妻四妾来填充,所以他成了京城名媛的众矢之的。

既不能挥刀砍尽桃花,他便只好把院中唯一的我推出来示人——

白桑,继侍妾杜幺之后,秦王的新宠,貌华体盈,玫颜丽色,可惜又是个风尘女子,风尘女子不算人,所以世人看不在眼里,仍旧烦着他,烦到他搬进了别院,以免被这些腌臜事影响情绪。

此时此刻,他需要静心去应对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皇帝。

三月,百花复荣,j□j正灿。

他是个没什么消遣的人,无事可做时,多是读书、下棋,以前是胡生伴他,如今是我,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可见他有多喜欢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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