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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61)+番外

他并不理会我的好心,直到来到小楼。

小楼外也是陈尸一片。

因怕小孽障见到我的伤,喻泰将她抱到隔壁去了。

“嘶——”我身上唯一一件衣服在他手中变成破布。

他目不转睛地包扎我的伤口,眉宇间的淡然让人不能忽视——这证明他的心情很不好,也许是在猜测谁是敌人,也许是在想该怎么反扑。

见他已经包好,我艰难地撑起身,将身上的破衣服扯下扔掉,随即抓了床角的外袍穿上。然后用脚趾挑开他的衣袖,他左手上的刀伤见骨,刚才应该是用这只手挡去了刺向我的剑刃。

我松开脚趾,下床,他既帮了我,我也不能欠他的。

我从床头拿来金疮药,拉过他的手,低头仔细帮他处理。

“明早要送我们回去吗?”我问他。

他这里看上去很“忙”,估计又要把我们送回月革。

“路上未必安全,先留下吧。”他张开手掌,方便我处理伤口。

帮他的左掌处理好后,我顺手扯下他的外衫,他看过我一眼,我回视。刚才我也是衣衫尽褪,难道他还怕羞?

衣衫滑下那刻,我的视线下意识别开半晌,不是怕见他的身子,只是……这副当年我称赞过的身躯,这两年新增了太多伤口,一点也不赏心悦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别人坐的时候,声色犬马,偏偏你与众不同。”

他哼笑:“路的尽头往往就是绝境。”

“所以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把事做绝的人,从古至今都是千古挨骂的大恶人。

他瞅着我笑笑,像是变回了之前的那个李卒。

我望着他那令人怀念的笑容,想起往昔,突然问他:“如果我要嫁人,你会答应吗?”这是伊娃问过我的问题——我愿意嫁给别的男人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种问题,一时间,他无法回答。

我低眉,继续帮他处理胸口的剑伤:“你逼我承认我是李城斜,难道没想过李城斜会有这种问题?”药粉撒太多,“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若再拿李城斜这个身份逼我,我也会拿她来对付你。”他宠爱家人不是吗?难道不担心我拿李城斜的幸福跟他赌?“有些事,心照不宣最好。”与他赌了两年的气,今儿晚上被一剑刺破,才发现与他对峙,最重要的不是底气,而是方法。

他继续沉默不言,不过膝上的双手倒是伸展了一下,我姑且把这当做是他被我气到了。

我不禁勾唇:“如果这辈子我非要在这个该死的玩笑中煎熬,没道理要庭你。”他别想我会认栽,“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白桑这个女人,不管你对她有没有一点留恋。”

他伸指点住我的额头,将我摁坐回床沿,双手撑在我两侧,欺近,近到眼帘几乎能碰触到对方:“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笑,笑纹中带着些缥缈。“也是禽兽与人的距离,我原本想自己控制,你却非要跟我争。”他的眼皮微微张合一下,“你又给我用睡香?”

“是你女儿做的迷香。”他的靠近,还有他的话都让我无措,所以我才下意识对他用迷香。

他笑笑,合上双眸,侧身倒在我腿边的地上。

俯视他的睡容,我发觉自己很没用,挑衅他,却又承受不住结果。

次日,我们没再讨论前一夜的话题。这就是所谓的心照不宣吧?

他忙,我也忙,他忙着正事,我忙着私事——教女儿制毒。

我们住进了东陵城,小孽障头一次住汉人的深宅大院,很不习惯。

我们在月革的住处,高阔,自由,也没有里里外外的仆人,晚上睡前可以数星星,早晨起床可以看日出,偶尔想逃跑,她也可以骑上皓雪从图腾柱上纵跃而下。而这些,在这里统统做不到,所以她最近经常嘟嘴。

“怎么了?嘴嘟得那么高?”他背手立于门外。这还是来到东陵城后,他第一次拨冗来见我们。

我在碾药,小孽障正嘟着嘴喂冰蚕,见他来了,忙放下手上的活跑过去。

“娘说如果我把外面那些人毒死,你会揍我,爹爹,你会吗?”

“会,他们又没伤到你。”他弯身抱起小孽障。

“我不喜欢他们老是跟着我,爹爹,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月革?”

“等爹爹不忙了。”

“那你什么时候不忙?”

“没事做就不忙了。”

小孽障皱起眉头,似乎在想他什么时候可以没事做。

“他们说你不喝药。”他抱了小孽障进门,这话显然是对我说的。

“没看见我在做什么?”我示意一下手上的药杵,想吃药,我自己会做。

“肩上的伤怎么样?”

我没来得及答话,倒给小孽障抢了先:“娘肩膀上开了好多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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