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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75)+番外

李卒夹一片鱼生入口,一边嚼一边看着身边的沈伯彦,继而勾唇:“人生总要搏一次,你沈家是上天还是入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岂不更安全?”他拍拍沈伯彦的肩膀,“吃饭吧。”

看那沈伯彦食不知味的样子,我心明他定是被李卒设计了,如今是骑虎难下。

直到晚间哄睡小孽障后,他才告诉我宫里发生的事。

这事说起来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当时太上皇还只是个闲置的王子,因为身体病弱,甚至无缘太子之位。正当其他兄弟为帝位努力时,他却另辟蹊径,通过妻子结交了先王的年轻宠妃王氏,通过王氏,他在先王处得了不少好话。在先王痛失嫡长子后,他更是成为了太子之位的最佳候选人,在王氏的帮助下,他先后将两个兄弟扳倒,顺利进入东宫。

先王晏驾,他荣登大宝。李玄便是他的云勋之一,因得他信任,李玄被交代了一件极隐秘的私事——秘密处死先王妃王氏,据说当时王氏已然有孕。

李玄接下了这个任务,秘密地将王氏处死。七个月后,他的妻子刘氏便诞下一子,据说李玄太过于高兴,特地地请皇帝取名,这孩子便是李卒。

锦化九年,太尉孙卫重提太妃王氏之死,也就是这之后,李玄被牵扯进当年嫡争的漩涡而获罪。面对罪责李玄三缄其口,因此被定罪,斩杀于菜式。之后,李家遭遇株连,李氏灭族。

而根据李卒的查证,他母亲柳氏诞下他的日子并非对外所说那般,他因此怀疑过母亲的贞洁。其实他并非柳氏的亲生子,也不是李玄的儿子,而是王氏诞下的儿子,这是当年的接生稳婆亲口之言。当时李玄和王氏为了隐瞒这件事,特地给了稳婆重金,并迫她远走他乡。

也就是说,他是魏家后嗣,但依照先王的死期,他不可能是先王和王氏所生的孩子,想必这一点当今太上皇心里应该很清楚,所以他才让李玄秘密把王氏和她肚子里的孽障一起处死。

“老头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述,偶尔出声问一句。

书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一点天光。

而我们就坐在这点天光之下,他下棋,我靠在他背上听他说故事。

“应该不久。”

“因为知道你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派人杀我和小攀障,是为了给你斩草除

根?”

这么说来,那老头倒是对他不错。

“应该是吧。”

“他要认你?”承认自己跟先王王妃产下私生子。那老头不怕被天下人唾骂?

“当然不会,他只是私下承认,不过是为了让我为他卖命。”他摁下一粒棋子。

“所以你把沈伯彦拉去一起听?”真够损的,知道这种事等同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难怪那沈伯彦吓成那般模样,“为什么要拉沈家下水。”

想起那个雨夜他眼中的痛楚,他应该是不接受这个事实的。

“小孽障脖子上的东西是你收下的?”

“他愿意给,不必推辞。”

“那眼下京城里的流言怎么处置?”老皇帝既然还想留他,必然不会置流言于不顾,对了,既然老皇帝己经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会让人散布这种谣言才对,“是谁把李家的事散布出去的?你不想查查?

“不必我来。”

也是,此时此刻,应该是老皇帝更着急护犊子,当然是他查。

“李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他的声音听着很是低沉。

“那个人对你是不错。”虽说李玄与我有血脉渊源,但因从未见过他,或者见过但没印象,所以关于他的功过,我没有半点感受,甚至还有些仇视,就像他对老皇帝的感情。

他对我不尊敬父母的态度始终很介怀,可又知道说服不了我,也没有立场来说服,只能无言。

我不知是何时睡去的,只觉睡梦中在空中飘忽了一阵才落进温暖的被褥里。他待我,犹如他待小孽障,十分体贴。这多半是由于我的身份,因为我身上流着李玄的血。

他仍然不习惯与我同榻而眠,不过若是我在书房睡着了,他也不会叫醒我。

只是每次这么睡后,次日早晨,小孽障都会嘟嘴,因为她觉得被爹娘给抛弃了。

沈家父子是四月中旬离开的京都,离开前,特来向李卒告辞,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难题。既然沈家被他拉下了水,总归要有些保障,譬如儿女联姻——沈伯彦为儿子沈鹏昊求亲,目标自然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而他的意思是只要沈鹏昊能让小孽障同意,他不反对。

这招倒是聪明,既不得罪沈伯彦,也让我无话可说。

沈伯彦走后,皇帝的诏书紧跟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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