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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79)+番外

直到有一天,她悻悻地来到耳房,无声地坐在我身边,好半天不吱声。

我看她一眼,故意没开口问。

“娘——”她终于忍不住,偎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步尘姐姐的病什么时候才好?”

“不是说过了,这辈子都除不了根。”我凉凉道。

她嘟嘴:“那我也要得这个病……”

“休想。”这些日子我一直泡在耳房里,就是为了给她找强身健体的方子,担心她像屋里那个小女孩一样变成药罐子,“娘曾跟你说过什么?就体这世上的人都放弃你,自己也要活得好好的。”

“可是,要是我也生病了,爹爹就会更疼我……”

砰——

关门声打断了小孽障的话。

倾倾抱着一罐蜂蜜进来。瞧那气呼呼的眼神。显然也是受了什么委屈:“夫人,我想回月革。”

倾倾心仪胡生,这是我近来才发现的。不过对方的心显然在屋里那对母女身上,这就叫做明月照沟渠吧?

我伸手蘸一指蜂蜜入口:“瞧你们这点出息。”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后退,“倾倾,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下午搬到别院住几天,这里太挤了。”

倾倾讶然,瞧那眼神里的意思,似乎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是和她一样——就知道后退。

她懂什么!

每月的初一到初五,各地的军报都会上来,这几天李卒一定会去上早朝,要走当然趁这几天,除了他,府里谁还有胆拦我们。

我走自然是有走的道理——府里的耳房太小,不适合架设大炉,我正打算给小孽障配几服好药,别院空旷,做起事来方便。

何况。他不是想照顾这对母女吗?我就给他机会照顾。

“娘,我想皓雪……”不过离开半天,小东西便捺不住性儿了。

“想它做什么?你不是说它只喜欢跟那个小姐姐玩?”我拿起木梳,细细给她梳头发。“不是还有小黑吗?”

她扁嘴:“可是皓雪一直跟着我,别人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

“既然是它自己选了别人,后果是苦是甜,就该自己吃下去。”我看一眼铜镜里的小东西,“好了,该睡觉了。”

小孽障躺下后,便一动不动,她自小跟皓雪一同长大,从未分开过,乍然分开心里肯定不好受。

“娘——”她翻身对着我,“我好像听见皓雪的声音了。

“别乱说。快睡吧。”

“我真听到了。”黑暗中,依然可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正打算开口,就听窗外传来一阵撕咬声。

“是皓雪。皓雪来了!”小孽障嗖地跳起身,窜下床去开门。

我摸来斗篷尾随小孽障一起出门,就见院子里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撕咬在一块儿。皓雪居然真的找来了,不过小黑不打算让它靠近小孽障。

皓雪总归是皓雪,野性难驯,身形又长过小黑,时间一长,自然要占上风,摆脱小黑后,一个纵跃扑到小孽障脚前,亲昵劲儿十足。

小孽障也抱着它的脖子不撤手。

我把斗篷披到小孽障身上后,拍拍被咬得满身是血的小黑:“可怜了你这个忠心的,她最后仍是选了别人。”

轻浅的脚步声停在小黑身后,因为背着月色,我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爹爹,是你带皓雪来的吗?”小孽障抬头询问小黑身后的来人。

“爹爹只是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他道。

小孽障欣喜异常:“是它自己找来的?娘,是皓雪自己找来的!”

“它不过是念着你能一心喂它,才这般恋着你,一旦喂饱了,照样跑得不见踪形。”

“皓雪不会的。”小孽障一边反驳我,一边抚着那畜生的脖子,在它耳边寒问暖,“晚饭吃过。没吃?跟我来。”她旁若无人地搂着皓雪往小厨房去。

可怜的小黑被咬得满身是伤,见他们离开,仍不放弃,窜起身跟了上去。

“一个个都是冤家。”找拍拍手上的血渍,起身,想回屋,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不高兴该告诉我。”他吐气喷在我的睫毛上,灼烫得很。

“你不是有眼睛吗?”看不到?

“我以为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

“是吗?既然如此你还来这儿干什么”既然觉得没做错。就该坚持己见。

“我来是想看看某些人落荒而逃的摸样。”

落荒而逃?若非顾着他和小孽障,我早就把那对母女毒死,管她们是无辜还是有辜。

“这话说出来,你可别后悔。”

“这两个字我还不曾学过。”他的额头点住我的。

我忍不住呻吟了下,因为他放在找腰上的胳膊勒得太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倒是可以教教你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拍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一点:“松手,小孽障叫我呢。”女儿正在小厨房喊我,找不到吃的给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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