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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与狼共枕,画白桑(96)+番外

“如果再出现,你知道结果。”李连昇那副嘶哑的嗓子总会让我回忆起幼时的幻谷,那是他也曾用这个嗓音威胁我们,那是的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身为执法长老的她居然会是个太监。

“紫姬死了,蓝絮死了,阿梓死了,阿罗也死了……”我想是在陈述所有人的戒惧。

我们是幻谷的第一批女孩,也是他精心培养长大的,如今都死了,他会不会也有一丝丝感慨?

“对背叛的人来说,太便宜他们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惋惜,甚至还在嫌弃她们死的不够解恨。

“对,我们都该死。”我步出大殿,由着胡生引路。

途径偏殿时,我看见小孽障正在里面玩耍,陪在她身边的是柳画影的女儿柳步尘。

“王爷把他们逐出王府后,季公公把步尘小姐接到了公里。”胡生故意引我走上了这条可以看见小孽障的路,“太上皇的意思是让她做小姐的死士。”

狡猾的老东西,知道小孽障不喜欢陌生人,想用那丫头来套住她。

那柳步尘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我告诉她,做幻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看来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我的指尖轻轻掠过腾龙飞凤的雕花窗格——我舍不得我的女儿。

踏出宫门,一阵眯眼的大风迎面袭来。

“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希望被人看到死时的样子。”我这话是对灰影说的。

风瑟瑟,春叶颤动。

风过沙扬,人无影踪。

有些人,出现时就有了结局,就像我这样。

第二十七章 风后

秋天到了,塞北的风沙翻过关山,腾云驾雾般南下中原,掠过关北城,飞过大京都,途径长河口时,迎面撞上一片雨云,被水珠附着得再不复往昔雄风,不得已坠落人间。雨珠打在梧桐叶上,溅至灰瓦屋檐,滴下,落在灰袍男子的指间……透过水珠看过去,男人的脸仍是那般让人喜爱,可惜少了笑容。

一声乌啼扰了我的好梦,也搅了梦中男人的面容,我不得已睁开双眸。乌鸦正站在我对面的榕树枝上,对我虎视眈眈。

“嘘——”我嘘它一声,“我还没死,你就等在这儿了?”我从榕树枝上坐起身,看一眼天色。

乌云密布,与我梦中的一样。

进来我多梦得很,大概跟我睡得太多有关系。“冰潭”已经侵入了心脉,血脉流通得慢,人就容易没精神,也就越爱睡觉。

我本是趴到榕树上晒太阳的,谁知又睡了过去。好在这只扰人的乌鸦将我叫醒,不然就要淋雨了,这畜生似乎闻得到死气,已经跟了我好几天了,正等着我醒不过来后啖我的肉呢。

我沿着羊肠小径缓缓走回湖边的小竹屋。刚刚走进屋内,大雨便落了下来,打在湖面上,激出一片哗哗的响动。

这里是魏国西南的深山,我的地盘。

这间竹屋不大,三丈见方,是我十六七岁时阿梓她们帮忙一起搭建的,不怎么好看,但很结实,就是有点年久失修,屋顶的西南角有点漏雨。

“哇——哇——”乌鸦站在门前的芭蕉树下,被雨淋得无处躲藏。

“你倒是个执著的东西,进来吧。”我倚在门边,对它勾勾手。

小东西扑腾两下翅膀,慢慢跳到我的腿边。

“你说人死了,真的会有阿鼻地狱吗?”我问乌鸦。

它却只顾着抖搂羽毛上的水珠。

“火烧痛苦,还是油炸痛苦?”我在想我该受到哪种惩罚,“呵……”我忍不住笑两下,“也许两种都有机会。”我闭上眼,刚才走了太久,很累,眼皮又有些睁不开了。

“哇——哇——”这乌鸦真烦人。

“好啦,吃就吃,还那么啰唆干吗?”我感觉到左手手心好像被什么啄了,没有痛感,只是有些心慌。

“哇——哇——”乌鸦的叫声更加狂肆,大概是尝到了血肉的美味吧?

我忍不住在梦中勾唇,吃吧,吃吧,吃完跟我一道下地狱,我的肉里可是有“冰潭”呢……

瞧,我就是这么一个报复心重的坏女人!

又不知睡了多久,我再睁开眼时,以为会看到一双只剩下骨头的手,却发现左手上绑了一条灰布带。

在看到一双灰蓝的眼眸后,我暗哼:“找死。”他可知道我这小屋里放了多少种毒?竟然敢擅自闯进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不会是一直跟着我吧?”快五个月了,这家伙在哪儿藏身的?

被骂的人却只顾着拿温水擦我的胳膊和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静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我才使力坐起身,只觉左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

见我有了痛感,他才放下手中的湿巾,从篝火上取来一只烤熟的山鸡,用匕首切下一片送到我唇边:“你说过,有活的机会就一定要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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