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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医相师之独宠萌妃(697)+番外

“我是认真的。”虞子婴重腔重申道。

*低下语气,眸色讥意幽深:“你焉知我不认真?”

虞子婴瞥向他抓紧她的那只手,那般用力地寸寸收紧,肌骨相贴,就像要准备融入她的骨髓内一般固执,这种姿态……像是会放弃的样子吗?

虞子婴暗吁一口气,亦不再说话了。

“好了,我的乖宠们,你们的食粮就在眼前,快去吃吧——”

飞烟嘻嘻一笑,两颊粉红,眼波生滟,肤白柔美,若非眼下几道越发阴沉诡异的色纹,她或许看起来便只是一个单纯的二八少女。

虞子婴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成杀意当空罩下,吞噬之势焰焰煌煌。

就当人虫大战一触及发之际,却见从地面上一道浑身是血染红了白袍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身形单薄纤瘦,长发垂坠身后,正好挡在虞子婴跟飞烟等人身前。

飞烟一愣:“桃……”

*微拧眉头,一抡袍亦撤了气势,震开先前聚蓄那压顶之力。

圣主此刻的形象跟以往的干净圣洁完全不同,脏乱而狼狈,他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缺血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头发有些微乱,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吹散化雾消失了。

他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的眼睛在触至虞子婴时,却焕发出一种最纯粹的喜欢与亲切,他动了动唇:“子婴……好像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显得很匆忙,所以我好像每一次都忘了告诉你,能够再见你一面,我由衷地感到欢喜,你成长得很好,既健康又聪慧,若父皇母后在世,定然颀喜骄傲,最重要的是,你有一颗既坚强又公正的心……”

“桃——你在说什么,他们这样对你,你还跟她说些?”飞烟咬着下唇,眼中爱恨交缠,充满了浓浓的嫉恨阴翳。

圣主此时眼中只有虞子婴,根本已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虞子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什么,便静默地看着他。

“你一定不知道,你小的时候,刚出生的时候便比任何人都干净,别人家的小孩子都会带着一层污垢,偏生你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像初雪一样白皙,母后对我说,你长大一定会很漂亮很漂亮……”

谈起属于他自已曾偷偷回味无数遍的美好回忆,圣主嘴角浮现一抹虚幻却略显悲切的微笑。

“你一定不记得了,生了你之后,母后便变得很虚弱了,所以时常是我带着你的,你每天晚上最喜欢跟我一块儿睡觉,你那小小、软软的小手总爱在睡前抓着我的一根手指,若不抓着,便会哭闹着不肯睡……”

圣主看着虞子婴,目光带上一种惚恍与留恋:“你第一次的哭声,第一次长牙,第一次剃胎发,第一次咿呀叫人,第一次……很多很多的第一次,都是我陪着你的……”

说着,他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从怀中极慢地掏出一个布包,看得出来布包年岁已久,开始泛黄破损,当他展开一看,里面正躺着一撮软软的短细头发。

“这是你第一次剃下的胎发,我哀求母亲许久,她才施赐于我,而我至此无论做什么,都将它一直贴身放在身边……”

在圣主对虞子婴不断述说过往的期间,不知不觉以他为中心,四周渐渐弥漫起一层幽火萤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

“所以……我最后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圣主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苍白,可能是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表情也比较痛苦,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或许这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要求,但……子婴,最后我还能够听你喊了一声……皇兄吗?”

虞子婴听着他述说那一段她根本就没有的过往,听着他将此生全部的温情都赋予唯一的胞妹,听着他那颗卑微的心在最后哀鸣诉求着,她倏地咬紧了后牙糟,心情十分复杂,她覆垂下眼睫,小脸绷得紧紧地,袖下双拳握紧。

无法回应,亦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桃,你想做什么?!你快过来,你是疯了吗?”

飞烟气极败坏地叫嚷一句,便疾步带跑地来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扯过,然后恶狠狠地盯着虞子婴,便开始发动攻击。

却不想,她却被圣主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因为太过惊喜太过惊讶,而忘记了反抗跟攻击,整个人钉定在那里,瞳孔微微放大。

“桃——桃?”

这时,圣主的一只手挎过她的肩,而另一只手从她腋下穿插过去,形成一个两手相接的扣环,将她身躯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胸前。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了她,所以,你便跟我一块儿走吧。”圣主倦怠地看了她一眼,冷淡道。

“什么?!”

飞烟闻言,一脸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怔忡表情。

“青羽,你要做什么?”

皇极跟猎豹从不曾见过圣主动手,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些突如其来的萤光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出于危险的感应,他们仍旧都察觉到问题了,便开始提防起他来。

圣主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接着那些萤火光斑便游离地集中在他们四周。

“走。”

*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深深地看了圣主一眼,无喜无悲,便强硬地扯着虞子婴朝后方撤去。

虞子婴凝顿了一下,*直接将她揽搂一抱,便奔跑起来。

圣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虞子婴离越来越远,离了虞子婴的视线,他脸上的全部颜色都褪尽,分明已是一种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缠绵病榻之态,他的脸色是那样的憔悴,嘴唇也是那么的苍白,青白脸色,日薄西山,命不久矣。

最后,他扯出一道不太习惯的浅笑,眼底一片澄澈,仿佛回到一开始的最初那般干净而纯粹,只为最初的守护与动心:“子婴,我的妹妹……我遗憾的不是你不爱我,我只是遗憾……”——我已不能再爱你了。

这是多么遗憾啊。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四周的莹火大盛,似要敛尽大殿的最后一丝光辉,吹散最后一丝温暖,那成团成片的萤火,上下浮动围绕着他,依依不舍地流连袖间,带出点点光芒,如落入凡间的星星,随风徜徉随风欢舞——

“一起走吧……”

当一声大爆炸在他们身后响起时,须臾之间,却是天地风云变幻,沉浓的火硝烟味道纷涌而至,宛如滚滚幽云之海,地面烟尘啸腾,淹没倾覆而来,虞子婴浑身猛然一震,小脸煞白。

骤然停住脚步,她立在原地久久没动,如山巅临风的石塑一般。

*那双惯常惑人含笑的眼眸,此时褪去重重浮杂之色,唯有无尽悠远深沉,平静而叹息地看了她一眼,亦没有说话。

突然,她掉头便往回跑,当她重新回到原地,看着倒塌在不远处那一地零杂碎石跟残碎不齐的尸骸跟碎衣布巾时,眼睛亦似被火燎过一般痛了起来。

这就是属于圣主腾蛇血脉的力量吗?

竟是连寸草不生的长廊亦能燃烧起来,地面滚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黑焦痕迹,以圣主四周为范围的位置扩散开来,一股幽邪业火呼呼地搅天燎无尽幽蓝莹霞,垂落的帷幕翻飞得浓烟烘烘,一眼望去宛如幽暝炼狱,当真可怖。

她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飘过一片难言的闷沉。

她一步一步沉重地走近,在一片支离破碎的焦黑位置,看到地石缝隙之中遗留下一块因温度过高而焦卷的布包裹着一撮胎发。

它奇迹地留存在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最后的那一刻,圣主究竟是用了何种办法将它保存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虞子婴眼睛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她蹲了下去,将它拾起紧紧攥紧手心当中。

许久,在这片空荡寂静的大殿内,才响起一道迟来的涩哑难听的声音。

“皇兄……”

——

“嗷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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