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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手天下为卿狂(61)+番外

“红主……”

春日嘴角不断泛着血,再不调息怕会支持不了多久,可是这两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伸手抹掉额上掉落的水珠,她冷得直打颤,怎么办?她呼吸一乱,禁不住一阵晕眩。

“是谁?!”苍老的声音响起,便一剑挥来,春日冷汗淋淋踉跄避开,只见那人高的大石被他拦腰切断。

春日眯着眼这才看清这名苍老之人便是虚无缥缈院长风罡,当然不用说另外一道红衣妖娆的男子便是雪绯色。

春日一现身,雪绯色与风罡都怔然失神地看着她,此时她水辘辘的长发贴紧她的身体,腥红的嘴唇更映得她脸色苍白如雪,原本随意描画的易容膏已然在天池寒谭中洗落,那如出水芙蓉的绝世面容俏然露出。

一身青衫贴紧她的肌肤,但湿衣底下有白布缠绕胸前,乍一看,倒还真看不出是男是女。不过她身穿男装倒是一眼明白。风罡惊艳于此人绝世风华的面貌的话,雪绯色却惊诧于那一眼的熟悉与触动。

他微眯着卷翘的双睫,凌碎波光的眼眸掩住淡淡的惑意,柔声道:“你是谁?”

风罡惊醒,眼中闪过不容置疑的杀意,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让他活着知道自己与雪绯色的关系!

春日扬起一抹清风拂过的浅笑,并没开口,刚刚从水中出来时她便知道自己易容已经消失,如果不开口说话雪绯色一时间并不会发现自己便是春日,虽然五官并非差太多,但气质与风华却是迥然不同。

她这一笑雪绯色疑意更浓,这绝美少年他一定在哪里见过才对,但是……

看到雪绯色没有动作,风罡忍不住了,一个错身上去拿起手中的剑刺去,那带着白光点点的剑面,竟是神阶的真气,春日提起包着白布的撼天一挡,“铮”一声春日纹丝末动,风罡却退后几步。

他一眼惊诧地盯着春日手中的剑,目光中带着贪婪的神色,春日虽末被伤却还是吐了口血,风罡知道这少年必然身受重伤,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雪绯色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心中竟会蓦然一痛。

风罡面露凶杀,一身泛着神阶白光威压,一般人即使不用他出招便会抬不起头压倒在地,但是这对同是神阶的春日便起不了作用了。

风罡不解,这小子他看不透修为但是却不怕他神阶的威压,莫不是……他不敢想更不会相信春日能达到那种境界,于是他再次攻击,长剑一挥,欺身便是从下至上一剑,剑气紧逼春日要害。

春日无力地挡下一剑后,已经冷汗淋漓,唇白如纸,现在她距离死人也就差那么一步了。能支撑到现在,也仅是靠着撼天天的威力,这时,风罡目露了解,确也知道了春日的情况,下手更是狠厉三分。

最终春日防挡不及被他一剑刺中肩膀,风罡瞳孔森意一起,余光瞄着断崖边,直接一掌挥至而去,将她扫向断崖去。

春日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但她却没有看那冷笑连连的风罡一眼,只是目光微晃,看向雪绯色。

此时她面如风中残烛,眼神清澈而辽远,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道:“雪院长,我猜前世我们一定情侣,或许不是你抛弃了我,便是我抛弃了你,因为没有在一起于是今世便变成仇人,不然每次遇见你都没发现好事呢,希望下一世我们只当陌生人便好……”

她缓缓闭上眼,却没看见雪绯色骤然突变的脸色,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春日青衫翻飞,然后在空中徒然掉落,此时,他想都没想便纵身要要将他救回,而风罡一见却急急拉住雪绯色,沉声道:“红主,他不能留!”

雪绯色眯眼带着绝对寒冰似箭的双眸,反手一掌,便没有丝毫留情地将他打落在春日先前躲藏的地方。风罡内脏受创,一口气接不上来便倒地不起。

而雪绯色惶恐回头,只见云烟蔼蔼,雾意深处,似有一个青影浅笑的影子,绣衣如竹,身周寒烟淡淡,有如轻纱笼体,渐行渐远。

雪绯色伸手白皙胜雪的手似要握住那道身影,却只紧紧地抓住了一抹空气。他面上阴黯重重,没有半丝表情,只是用着不甚清楚的声音说道:为什么是你……还是应该说果然是你……春日……

另一面北渊于天冷峻的脸一片寂然,突然一阵莫名的心神不宁。他走出议事的祥合殿前,突然停住脚步,眼神淡淡地盯着前方的空气,轻启双唇道:“三月已快到了吧。”

澹台桀骜眉梢一动,侧着看了北渊于天背面一眼,便灿然一笑:“对啊,小师弟马上就要出关了。”

桃夭双颊晕红,低着头想道:是啊,已经两个月零十十天了,春日还有十天便能出关了。

每个人心思不同却也想着同一人,但这时双胞胎急促的脚步传来,远远就听见他们的声音:“师傅,不好了,九夷塔被毁,七师弟不知所踪!”

所有人闻言一震,北渊于天黑金的瞳孔一缩,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更是冷然得尤如千年寒冰,没有任何语言,他紫袖一展哪大鹏展翅并末御剑便瞬间从众人眼中消失。

其它四人相视一眼便也分头离去。

北渊于天抿着双唇,仿若一道紫光直奔云鸢刹阁,只须片刻他便神色不明地立在寒谭边,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泛着寒意,黑金色的深遂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浮动着的点点腥红。

突地,他瞳孔一凝,不作多想,便纵身跃进水中,他如春日先前的足迹一般,一路游走,最后穿过石洞在另一水面破水而去。

他无视浑身的水迹,一向冷漠的眼神有着狂色,他站在草地看着明显打斗过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的血迹,沿着血迹走到崖边,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底。最后,当他看到一块眼熟的玉佩,顿时整个人仿若雷掣,他瞠大瞳孔拾起那染血的四灵玉,怔然不语,像一座恒久不动的雕塑般。

直到声后响起一道磁性中带着软糯的声音响起,这才将他失魂的神智惊醒。

“师傅,我将春日带到你身边,现在……她人呢?”

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此时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平静得就像天池的寒潭。

北渊于天黑金沾染着深渊的黑暗,双瞳像是经历了千万年便疲倦般看向身后,那一身如春日同样青衫偏然潇洒的青凤然,青凤然也面无表情用着黑幽的双眸注视着他。

许久,北渊于天才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杀了她!”

☆、对不起,不要哭

苑城幼儿园

冬至已到,昨晚一场鹅毛大雪让苑城染上一层无力的苍白,铅色的上空充满着灰暗与肮脏,压抑。

在后院中一个身穿蕾丝花边,头戴蝴蝶结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大约五、六岁,她不知寒冷扬着不知忧愁的微笑,一下又一下地荡着。

在她的前方有几个小朋友在打着雪杖,些许是累了也许是冷了,他们停下来视线若有视无地瞄着秋千上的小女孩,埋头低语着。

“她是昨天插进来的?”

“嗯,听说老师们说她的父母很有钱,却让她跟叔叔一起住,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知道,她很奇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笑。”

“真的哎,她妈妈爸爸都不要她了还笑什么?”

“明明应该难过却还在笑,真是恶心!”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降低多少,小女孩不用注意就能听到,但是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着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看着他们,笑容依旧甜美,像是一朵山中百合。

小女孩由司机接送到家门口,看着那蓝色城堡般豪华的别墅,微微一笑便踏步进去,然后她看到她称为叔叔的男人一脸慈爱地抱着一名长发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玩着转圈圈,转了几圈后便抱起她亲亲,小女孩乐呵呵地笑着,大声喊道:“爸爸,我要背。”

“好,我的小公主。”他笑着应道,说完便半蹲下来背起她,那双大手紧紧地托着她让她依靠着,那宽大如山的背影竟是那么让小女孩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