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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家“病夫”很勾魂(379)+番外

什么?!雪镜风愕然抬眸,她目光凛然巡视周围一圈,原来她一直找寻的前朝宝藏竟然就在她的脚下?这是碰巧还是……他早就预料而安排的事情呢,否则为何偏偏将她托付给了撷芳道人?

“你不是说犹豫了很久吗,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告诉我这件事情?”雪镜风看向手中的四剑支,平静地问道。“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这几百年来七国纷乱已久,而这个混沌大陆也已经被战争折磨得够久了,现在要论这片大陆当中,谁最有能力,最有身份,最有可能做到七国统一的人选,便是只有您罢了。雪帝陛下,所以老道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撷芳袖袍猎猎灌风,似长松身躯略微清瘦,却另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

其实他观察犹豫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她跟他无论各方面都是不相伯仲,只是遗憾的是那个人已经愿意自行放弃了……没有告诉雪镜风的是,这才是最终他迫使他做此选择的最终原因。

听闻这她一直困扰的问题被解决了,原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结果,可是雪镜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而在她身后几步之遥,清雅如歌亦赶到,当他看着雪镜风与撷芳道人正在谈事,便静站于一旁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现在我不想谈这个,我就想知道,我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虽然对天丝玉魄之毒我了解不深,可是我却知道,能让他们费尽心思用来对付我的毒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解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解的,无埃雪衣到底去了哪里?”雪镜风红袍一拂,片片如蝶的雪花被她的气息撕裂成碎片,她紧声步步逼问道。

撷芳回首,看着雪镜风瞳孔暗处那暴冽的骇涛,他知道以雪镜风的聪明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经由他透露出来,况用他也不能违背无埃雪衣临走之前的托负。

“老道只能说,这天丝玉魄毒在当今世界是无解的,即使功力再强大的人亦不可能逼的出来。”说罢,他便转身,摇了摇头,徐步走上阶梯面上。他的身后紧紧地跟随两名低头疾走的弟子。

无解?也无法逼出体内?……也就是说,现在她体内的毒不见了……是被转移进别人的体内吗?否则能做何解释?

雪镜风呆滞着眼神,突然手脚颓地跌落于地,幸好清雅如歌眼明手快地抱住了她,慌神道:“风儿,怎么了,你没事吧?”

雪镜风身体本来就虚弱,此刻她用煞白的手指紧紧地抚住胸前裂开的伤口,渐渐从指尖泛起了一朵艳色的红花滴落在雪上,她脸无血色,干涩着喉咙,喃喃道:“他……不可能那么傻的,对不对?”这句对不对,她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清雅如歌……或许是在问离去的无埃雪衣。

清雅如歌听着雪镜风的话,双手紧紧收拢,清润的双唇泛着苦意,劝慰道:“风儿,别再折磨自己了,一切或许并没有你想像之中那么糟糕呢。”

雪镜风置若无闻,她像是一座被冰封千年的冰雕,木然失神地望着一处空气。

“风儿,乖,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清雅如歌心疼地看着她胸前的伤口,扶着她。

而雪镜风则像是木偶一般,双瞳麻木地任着他抱着回房。在一片寂静的夜里,只有悬崖峭壁上的风陪着星子,缠绵婉转不肯离去,又似蟾宫月桂树下的广寒仙子,惆怅而寂寥地瞭望大地。

雪镜风依旧穿着那套红色的婚裙,她自黑暗中缓缓转出山峰,脸色平静,默默地靠石壁盘膝而坐。清冷的风吹在峰顶,呜呜作响。她似无知觉地仍着寒风刮着她的脸颊,根根如丝的发丝自荡地飞扬在空气中,红衫华裙翩翩如羽,潋滟如水波层层荡漾,就像两对红色的翅膀在飞翔。

夜色撩人,微风徐徐,林间莽莽,一切静谥无声,只余那一轮弯月与她作伴。

静静地伫立在崖间,脑中突然忆起曾经也有一人喜欢这样独自衣袂翻飞地站在风中,遥望天下。

雪镜风仍那簌簌舞动的长风飘场着,双睫轻敛,缓缓握起的手一片冰凉。

“雪衣……”你在哪里,难道真的……

一句很轻很轻的呢喃,但是夜风无影,似无法承载那一句带着思念的声音,片刻便消散在苍穹大地之上。

这时一阵细碎的声音,是树叶被踩着发出的声音。

雪镜风抬眸一怔,宽松的长裙翻动起一朵花,她迅速轻身朝身后紧紧望去。

缓缓在夜色中,一道模糊的身景渐渐清晰,雪镜风凝目一看。

一拢青色里衣,外衬湖绿长衫,腰收天然白玉带,脚蹬白色银丝鞋,端得是青雪之素,雅菊之洁。即使在这荒野之间,仍是荡着非笔墨能形容的雅致风姿。

雪镜风怔了怔,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掩下眼中骤起的波澜,继而咽下喉间的冲动,平静地问道:“如歌,这么晚了还没有睡,现在我不想任何打扰,你先去睡吧。”

清雅如歌脸色此刻如雪一般的白,他墨瞳带着压抑,脱口问道:“伤势没好,吹冷风会加重的,跟我回去吧。”刚才,他看出来了,雪镜风在等一个人,她在等无埃雪衣出现,只是在看到是他后,眼中有那么多显而易见的失望。

雪镜风淡漠地转向天空,语气低了几分:“无碍。”她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清雅如歌闻言,眼中的黯淡又深了几分,许久,他幽幽地问道:“……风儿,在你心中有的只有一个无埃雪衣吗?别的人即使为了你伤,为了你痛,为你彻夜地的不睡不休赶来,你理所当然便这么漠视了?”

雪镜风背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瞳孔一片朦胧望着天空明亮的月光,声音便是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沙哑:“如歌……我与他错过了一次,可是他,用他的执着,他的真心唤醒了我,现在我、我们也许又将错过……而这次的错过,也许便是蹉跎一生也无法再拥有了……我心痛他,同时也痛恨着这多舛无奈的命运……”

雪镜风话还没说完,被便一股不同于似莲非莲的蕴雅的香味,而是带着墨香的怀抱从背后紧紧抱住,清雅如歌艰难地吐了几个字:“别说,我……不想听了。”

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手是那般无助而颤抖,此刻雪镜风才知道她亦伤了他,心下有些无奈也对他感到一种悲哀。

“如歌,别爱我,如果不爱的话也许就不会痛苦了……”亦不会为了她而死了……

清雅如歌没有松手,他只是望着雪镜风月光下隐隐有光泽流动的侧脸,苦笑一声:“求不得,放不下,你想……我还能怎么样?我既然嫁于你,此生就不会退半步。”

他不是没有想过,她爱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难道还要去冒天下之大不玮,与别人同侍一妻,舍弃了原本的一切,来苦苦爱恋着她吗?所以他来了,来寻求真相,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竟然恐惧得宁愿继续自欺欺人,亦好过着以后那行尸走肉的生活。

感受到他的痛苦,挣扎与悲凉,那句你想,我还能怎么样,竟带着恳求与害怕的意味。

雪镜风听后,原本想要说的话竟沉得让她再也开不了口了。她并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现在她的心情已经被无埃雪衣充斥满了,想到他可能对她做出的牺牲,她便无法冷静下来。

转过身,雪镜风表情空洞地握住即墨清歌那泛起凉意的双手,轻声道:“如歌,人的一生何其漫长,时间能改变不光是容颜,还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无妨,就先将它放着,也许很久之后你回头,便会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别爱她,如果连他也出事了,她一定会法承受的。

清雅如歌听着她的话,笑得更为苦涩道:“那如果,越放越重,最后已无负荷得无法承受,如歌又当如何?”

雪镜风若有所触,不知道是对自己所说还是对清雅如歌所说,她望进他的眼里,沉声道:“一定不会的,如歌这么美好的男子,你会遇到最适合你的女子,拥有一个最幸福的家,还有可爱的儿女,你会……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