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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170)+番外

在场的人皆应声是。

秦潭公道:“长安府说凶手已经抓住,廖承段山说真凶还在逃,所以为了这抓嫌犯的事闹起来了。”

在场诸人开口。

“..段山仵作手段不会出错,奏章中也列明疑点,绝非这个书生钟世三和匪盗方七八能做到。”

“..如此周密刺杀凶徒人数肯定不少..廖内监大肆搜捕也是理所当然..”

“..长安府李光远不制止罢市,妄图威胁,其心可诛。”

“...还有林樾,竟然带着学生以请愿之名行胁迫之事...”

“..廖内监有不妥之处,只是当时事态紧急,他们人手不足,来不及审问从犯嫌犯也是情有可原...”

“..此番民乱很显然是有人在后操控...当严查不怠。”

秦潭公抬手,诸人议论声顿消,看他再次翻了翻奏章,道:“我再斟酌....请刑部尚书宋大人来。”

诸人应声是施礼退了出去,大约是虽然布置的华丽但值房到底是太小了,众人走出来之后忍不住齐齐的吐口气,身形舒展。

“这长安府太大胆了...”

“绝不能纵容,否则四方效仿成何体统。”

几人一面低声说话一边沿着长廊走去,迎面有两个官员急匆匆过来,见到他们停下脚问道:“几位大人,可曾见内阁的文书,刚送来的,王相爷要看。”

这边的一个官员笑了,道:“真是巧了,刚送到秦公爷那里。”

那官员闻言面色不虞,道:“那是我们中书的,当由相爷们过目,再禀明陛下朝议。”

这边的几位官员哦了声,道:“那你们去跟秦公爷要吧。”说罢继续说笑了越过这两人走了。

那两位官员站在原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正迟疑要不要前去,身后传来脚步声,二人忙回头看去,见一位身材瘦小四十左右的男人揣着手疾步走来。

这男人穿着大红官袍,却似乎衣不合体,飘飘荡荡撑不起来,面容倒也是白净,只是一双眼总是不自觉的左右乱看,添了几分窥探之态,不像个官员,倒像个油滑老吏。

是的,他本就是个驿吏.....纵然红袍加身似乎也改不了出身,两个官员每次见到都冒出这个念头,想来不止他们,整个朝堂的人都会如此想。

他们尚在怔怔,来人已经露出笑容主动的打招呼:“华策兄,顺之兄。”就像熟稔的老友。

两个官员忙施礼:“宋大人。”

刑部尚书宋元宋大人,并不是他们可以称兄道友的。

“怎的如此愁眉苦脸,有什么事,说出来,看小弟可能帮忙?”宋元笑道,就像街头闲汉那般张口义气。

两个官员迟疑一下,道:“我们中书的奏章,送到秦公爷那里,不知道看完了没有。”

宋元哈哈一笑,道:“如此小事...我正要去见公爷,我来替你们问。”一面拍了拍二人的肩头,“等我给你们送去。”

两个官员忙连连施礼:“不敢不敢,大人让人来叫我们就可以。”

宋元已经道:“些许小事不要客气。”揣着手向前去了。

看着宋元走开,两个官员站直身子同时松口气,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道:“怪不得人都说路遇有三怕,秦潭公的狗、阎王爷的笑、屎壳郎的兄弟道...奇怪,明明是热情和气,怎么让人心惊胆战呢?”

另一个道:“大约他高兴时叫兄弟,不高兴也叫兄弟,兄弟在他眼里只是东西,不是人。”

.....

宋元迈进了秦潭公的值房,原本揣着的手已经放下,肩头耸起,本就干瘦的人又顿时缩小了一圈。

“公爷,小的...”他迈步进去恭敬的施礼,尚未说完,就被秦潭公的打断。

“子敬,你如今是尚书了,要有尚书的样子,小的这个称呼不要再用了。”

宋元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坐着的秦潭公,郑重的应声是,但下一刻又矮下身子满脸笑道:“在外人面前小的当然知道,在公爷面前,小的永远是当初大人面前的小驿丞。”

秦潭公只低着头看奏章,对于他的献媚没有厌恶也没有欢喜,道:“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宋元都没听清,怔了怔,下一刻噗通就跪下来,大惊道:“公爷,小的哪里做错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其事

二人年纪差不多,同样都是红袍大员,此时一个端坐一个下跪。

秦潭公道:“不好看,起来说话。”

宋元立刻起身,神情惶恐又委屈,道:“公爷,小的对公爷的心天地可鉴,没有公爷就没有小的今日…”

秦潭公打断他,翻看着手里的奏章,道:“廖承如此行事,是你吩咐的吧。”

宋元挺直了脊背,道:“公爷,你看到没,那长安城的确有问题,竟然闹起了民乱,也要阻扰他们查案。”

秦潭公抬起头,道:“你觉得宗周和廖承哪个厉害?”

宋元道:“当然是宗大人厉害……廖承怎么能跟他相比,他可是与公爷您一样都得到四大师指点的…当然也不能跟公爷您比,您是跟先帝一样被四大师教导的…。”

秦潭公笑了笑,道:“我跟先帝怎么能一样,我既然跟先帝不一样,四大师教导我跟指点宗周也没什么区别。”

宋元讪讪,秦潭公看着他道:“我说厉害不是说宗周武功高超…事实上武功高强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还不是被人杀了,我说的是做事的方式。”

宋元似是不解,道:“我叮嘱过的,廖承只要按照宗大人那样做事,现在看来他也是如此,只不过大约是新人新面孔,下面的人难免不服,当初宗大人不也是面临不少阻扰,上告谏言什么的,还是这一套把戏…所以给他们些教训就老实了。”

秦潭公将手里的奏章啪的扔在几案上,道:“像?连皮毛都不像,宗周什么时候让一个城府的人都阻扰了。”

这个么,的确是没有。

宋元道:“是,公爷,但情况不是不同嘛…”

秦潭公打断他道:“怎么不同?廖承是在查案子吗?没有吧,他不也是在查我们的公主殿下行踪吗?”

我们的公主殿下。

宋元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然后就听到秦潭公鼻音轻笑,他便再次讪讪,自己的动作是太可笑了,这皇城之内难道是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吗?这对秦潭公是大不敬啊…他道:“在驿站的臭毛病…我总是偷听别人说话,也总怀疑别人偷听我…”

秦潭公不以为意没有说话。

宋元接着道:“公爷,宗大人如此厉害还被人杀了,想来也只有五蠹军那些人能做到,所以我们才怀疑。”

秦潭公道:“所以情况没有不同啊,都是在追查五蠹们的下落,但看看现在,你们一次就都搞出民乱了。”

宋元面色羞惭又急道:“这是有人在后操控,就算不是五蠹的人,也是林樾,李光远这两个家伙,他们居心不良嗯”说着眼一亮,上前一步,“公爷,你说巧不巧,林樾和李光远竟然都在长安府,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者他们已经知道…”

秦潭公看着他,道:“巧,是巧啊,他们两个不都是得罪了你,被你赶到长安城的?”

宋元噗通就跪下来,面色青白道:“公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秦潭公抬手:“起来说话。”

宋元又忙起身,又是急又是委屈,四十多岁的男人想掉眼泪。

秦潭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宗周做事的狠每次只对一人,一家,一族,所以他能畅通无阻无人敢惹,而廖承这次则是对所有人,他把长安府所有人都当做嫌犯没有错,但是不能对所有人都发狠。”说着笑了笑,靠在身后的白虎皮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那就不得了…”

先前宗周一个地方最多只灭一家,所以当地的世家大族们只看到了告诫,为了不惹祸上身而顺从,但现在廖承摆明了要对付所有的人家,不管高低贵贱,也不管士族平民,大家人人自危随时祸降临自身,想避都不知道怎么避开,那就只有迎难而上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这些世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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