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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171)+番外

宋元恍然,几分赔笑道:“这也是意外,如果只是像宗大人那样搜查适龄女子,也不至于闹的如此难看,毕竟还要追凶公爷,我这就去让廖承回来,追查嫌犯的事以后再说。”

这也算是各退一步,想来长安城的人应该知足了,而廖承也毫发无伤。

宋元又恨恨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地煽动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挟民意要挟朝廷,本就是大逆不道。”

秦潭公抚了抚下巴,道:“这长安城有些意思,我也有些没想到。”他低头看向奏章,神情若有所思。

这些奏章写的人不同,写的角度不同,描述的也同,但通过这些反而能看清长安城这次事件的详细过程。

最早的时候应该社学里的学生们过问被抓的嫌犯学生,这时候还一切平静,但社学教习以及长安府接连询问,却让廖承变的不耐烦,恰恰这时有人抗拒了自己家中被选女子,廖承的脾气就被挑起了,想要给长安府一个震慑,事情就此急转直下

街上开始有传单然后廖承就更生气发怒然后有学生被抓学生们被激怒,然后静坐抗议,廖承也再次被激怒接下来事情层层递进,越来越多的人被卷进来,直到整个长安城风声鹤唳,全城而动。

层层递进不急不躁合情合理,长安城民众凝聚压抑着恐惧愤怒,最终倾泻如洪。

如果说走到这一步是意外,那是廖承倒霉,如果说走到这一步是有人故意的话那更是廖承倒霉。

宋元眼神闪闪,凑上前道:“公爷,要给长安城一个下马威也好震慑,接下来廖承毕竟还要做事。”

秦潭公道:“下马威的事不要想了,宗周死了。”

宋元道:“宗大人虽然不在了,但这种事也不是非他不可。”

秦潭公将奏章在桌子上一拍,道:“我说,宗周死了,两个待选女子也死了,尸首就在湖水里,他死了,没有人善后,现在长安府群情汹涌,死者家属闹着要核查死因自证清白”

宋元道:“泡了几个月都烂了能查出什么”

秦潭公道:“现在不是查出什么的事,而是为什么有人会揪住要查这件事。”

说明有人知道了什么,宋元打个激灵反应过来,脸色瞬变。

秦潭公道:“那两个女子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天子血脉是神脉,不是你告诉宗周的吗?所以他才痴于吸帝姬的血练什么神功。”

宋元低下头诺诺道:“公爷,我也是从书上看的就瞎说了几句,谁知道宗大人如此高功夫了还学无止境找了什么功法”

秦潭公道:“什么学无止境,贪欲无止境罢了。”

宋元应声是,又小心道:“小的主要是想着廖大人可是为朝廷办事尽心尽力,经过此事难免没了面子”

秦潭公道:“先回来再说吧。”话音未落外边响起脚步声,有人喊了声秦公爷。

秦潭公应了声,有人便立刻走进来,可见急切。

“公爷,王相爷请了陛下廷议长安府事。”他道,“情况不妙,竟是要给廖大人定罪。”

宋元顿时惊怒:“那老家伙凭什么给廖大人定罪?”

来人神情迟疑一下,道:“好像是凭一首诗。”

第一百八十章 罪诗

勤政殿宫门大开,其内站着大学士尚书侍郎御史大理寺卿等等二十多位红袍大员,此时正听其中一位身材矮胖须发皆白年约六七十的红袍官员说话。

“说起来自开国那次以后,还是第一次遇到罢市我这老脸真是不好意思见人了。”他叹气说道。

这是当今宰相王烈阳,在先帝指定的五位顾命大臣中,年纪最大,地位也最大要尊老,此时朝堂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圆凳上当然是官员们,另一位坐着的是龙椅上的小皇帝。

“王相爷,言重了”

“此非朝政有失之过”

几个官员劝道。

王相爷摆手道:“你们看看这首诗说的”他将手里的一张纸展开,眯着眼凑上前

旁边立刻有个官员伸手道:“相爷让下官来读。”

王相爷没有推辞将纸递给他,那官员轻咳一声,念道:“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落泪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牛羊付与豺狼牧,负尽皇恩为尔曹。”

王相爷道:“听听,百姓都是怎么骂的他。”

殿内的官员们有的点头有的揣手垂目,也有的摇头道:“诗词这种也不能说明什么。”

王相爷看向他,道:“诗言志,若非有感怎能而发?”

说到这里门外报秦潭公宋元来了。

宋元道:“什么时候我刑部不在六部中了?”意思是身为六部尚书却没有接到廷议的消息。

一个面色微黑年约五十的官员含笑道:“适才去请宋尚书,说有机密要务,我们这里也不好让陛下等着,所以先开始了。”

宋元呸了声,道:“不要脸,胡说八道。”

这竟然是直接开骂了。

那官员甩袖脸更黑,眼神不屑,道:“成何体统。”

宋元将红袍衣袖一挽,道:“章御史,你有体统,来来与我对质,你让哪个去请我了”看样子就要上前揪那官员

殿内的官员们有的上前阻拦有的则看热闹,顿时有些嘈杂。

秦潭公道:“好了,休要君前失仪。”说罢上前一拜,“臣参见陛下,臣等有罪。”

众官便忙都跟着施礼称有罪。

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有些呆呆,一旁的太监凑过来提醒一句什么,他才童声稚气道:“免礼平身。”

众官叩谢,王相爷道:“好了,秦公爷来的正好,长安府各路的奏章都在你这里,你给大家说说闹的有多大吧。”

秦潭公对他的暗讽不以为意,吩咐让人把奏章拿来,道:“还是大家都来说说吧。”

装满奏章的箱子放在殿内让众官皆拿起翻阅,殿内随之也响起议论声。

“廖承此行径着实过分,抓嫌犯就抓嫌犯,扰民如此。”

“那也不叫扰民啊,这些人确有嫌疑”

“这罢市之举必是有人在后散布谣言推波助澜。”

“李光远过分,其心叵测。”

“廖承无罪”

殿内议论声渐渐变成了争执,一时嘈杂混乱,不过也很清楚的分成两派,一派廖承有罪,一派则是长安府乱民,期间王相爷秦潭公一个垂目一个垂手皆不语,直到吵闹声越来越大,秦潭公才开口道:“请罪尚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要长安府商贾开市,否则损耗极大。”

王相爷点头道:“秦公爷所言极是那便要先给廖承定罪。”

宋元道:“廖承有什么罪,宗大人为朝廷办差被杀,廖承查凶犯也是朝堂合议的,这替朝廷办差倒成了罪了?以后谁还敢尽心尽力?”

王相爷看他一眼,和气道:“宋尚书莫急,我没有说为朝廷办差是罪,只是说廖承有罪。”

宋元嗤声道:“反正你说廖承有罪就是替朝廷办差有罪我最知道这些事了,做多错多,都当庸臣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

王相爷含笑摇头,道:“非也,非也,不管做事,关乎做人。”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墨言,再念念这首诗词。”

先前那位读过诗的官员立刻应声过来,伸手接过。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首词念罢,原本嘈杂的朝堂上变得安静下来,先前不管是争执的还是木然的神情都有动容,有几个大学士还喃喃念念。

王相爷道:“诸位觉得如何?”

一人道:“中秋,余词皆废啊。”

宋元却有些不耐烦,道:“讨论这个做什么,说正事吧。”

王相爷道:“宋尚书,你可知这首词是写给谁的?”

宋元皱眉道:“我又不读诗词,我怎么知道。”

而另一边秦潭公神情一动,皱眉旋即又展平,一瞬间似乎思虑万千念头,但并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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