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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砂(460)

“为了你我怎么也得低头服软啊。”周成贞笑道,自己抬脚先行。

谢柔嘉在后跟上。

这一次他们没走多远就见到几个下人,听说询问镇北王的住处。几个丫头忙去禀告。余下的则给他们带路。

镇北王的院子就是谢柔嘉昨日要去的地方,看到他们过来,阿穆僵着脸拦住。

“王爷还没起呢。”他说道。

“那我们就等着。”周成贞说道。说着就在台阶上坐下来。

阿穆一脸无奈,屋子里响起轮椅声音,镇北王被一个小厮推着出来了,如同昨日一样裹着厚厚的斗篷。越发显得人瘦小。

“我你已经看过了,怎么还不走。又来干什么?”苍老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周成贞撩了他一眼。

“哦人是看了,但有些事还没问。”他说道,“你到底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呢,还是意图不轨要篡位的奸人?”

此话一出。轮椅上的老者似乎是气的发抖。

“世子!”阿穆也面色铁青的喊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当然要问了,问清楚了。我再被人骂的时候,也好知道是低头做孙子替你们认罪啊还是将骂我的人揍一顿。”周成贞一本正经说道。

镇北王在轮椅上发出呼噜噜的喘气声。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些事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我好好想一想,再给你说个明白。”他说道。

“王爷,那京城怎么交代?”阿穆带着几分不安说道。

“不让他弄明白,他回京城也是惹祸,你替我给皇帝写信请罪。”镇北王说道,带着几分疲惫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会给你说个明白,然后送你回京。”

周成贞哦了声。

“你快点啊,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说道,一面拉起谢柔嘉就走。

谢柔嘉没有挣开任他拉着胳膊,走出去一段周成贞似乎才发现,看看她看看胳膊,咦了声。

“终于被我感动了?”他笑嘻嘻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

“你这样累不累?”她问道。

“怎么样?”周成贞笑道。

“就是这样每句话都说假话,你活的累不累?”谢柔嘉问道。

周成贞看着她眯起眼笑起来。

“我怎么就每句话都是假的了?”他笑道。

谢柔嘉移开视线,看向适才见到镇北王的方向。

“你心里很想你祖父吧,干嘛口头上说的这样不堪。”她说道。

“我是有点想我祖父,就是那种看到别人叫着祖父冲过去撒娇,然后得了一堆吃的玩的时候。”周成贞说道,“但现在我大了,不叫祖父也能得到吃得喝的玩的,我还想他干什么。”

谢柔嘉又看他一眼。

“你这样不累吗?”她再次问道。

周成贞抿嘴一笑。

“谁不累?你不累吗?”他笑道。

谢柔嘉垂下视线甩开他的手。

“当人就是累,要想不累,很简单,死了就行了。”周成贞笑道,“你想死吗?”

那一世的时候很想,天天想,但现在她不想,活着是累,但也能很快乐,就看怎么过。

谢柔嘉没说话向前走。

“世子爷。”有人从一旁过来,喊道,“这是王爷给你的。”

谢柔嘉看了眼见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匕首,她没有再理会继续前行,听的身后周成贞跟那小厮说话。

片刻之后周成贞跟了上来,想到什么似的咦了声。

“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关心我?”他问道。“是不是?”

谢柔嘉翻个白眼没说话。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周成贞就在后用肩头撞了她连声笑问。

谢柔嘉没好气的抬手冲他打过来。

“不是!”她说道。

话音未落就一声闷哼,而周成贞的声音也响起。

“小心。”他说道。

原来他的手里正把玩着匕首,将刀鞘拔下来,一下一下的晃动着,谢柔嘉突然的抬手打开,正撞在匕首上。

周成贞手向回收去,但谢柔嘉看着他,不仅没有躲开手,反而一翻手握住匕首向周成贞的手按去。

周成贞手一松,匕首被谢柔嘉按在他的虎口。

血瞬时涌出,在匕首上交织蔓延。

二人的视线相对。

这不过是一刹那的事。

周成贞短促的啊了声,抖手,沾染着血迹的匕首跌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二人交握在一起,血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溅起花来。

“你怎么样?”周成贞先回过神喊道,“快来人。”

他喊着一面拿出手帕按住谢柔嘉的伤口,血瞬时浸透了青色的帕子。

四周听到的下人们忙都过来,见状又忙喊大夫,荒凉沉寂许久的镇北王府的后殿院子里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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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暗藏

周成贞将伤布细细的在谢柔嘉的手上缠。

“伤的这么深,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八斤在一旁说道。

谢柔嘉还没说话,周成贞先开口了。

“留下疤痕怕什么,我又不嫌弃我媳妇丑。”他说道。

谢柔嘉扯扯嘴角,收回手。

“我自己能裹。”她说道。

周成贞将她的手抓回来。

“手背。”他说道,将谢柔嘉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手心,都有伤,伤的还很深,包不好,伤好的慢。”

他说着低下头,在谢柔嘉容忍的限度内很快缠好了伤布,然后举起来。

“看。”他笑道,将自己的左手和和谢柔嘉的右手贴在一起,这两只手都裹着伤布,“人家说一起喝酒一起打过架一起上青楼的是真兄弟,现在我们一起握过刀,比那些更厉害,也是更真的兄弟了吧。”

谢柔嘉失笑。

“谁跟你是兄弟。”她说道,收回自己的手。

周成贞也笑了。

“对,我们是夫妻。”他笑道。

谢柔嘉呸了声。

周成贞却没有再插科打诨。

“流了那么多血,你快睡一觉,我去找找这府里有什么好东西能补补。”他说道。

谢柔嘉没说话看着周成贞走了出去,屋门被拉上,她屏息闭上眼竖起耳朵。

风声,草木摇晃,很远地方人的走动脚步声,丫头们低低的说笑,再远还有不知哪里的屋子里传来的翻书声,厨房里烧火的声音。

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边边角角皆掠过。

谢柔嘉睁开眼吐口气倒在床上,自从昨晚憋着的那一口气,直到此时此刻才彻底的吐出来,同时也打开了脑子里被盖住的那口满是沸水的锅。

乱哄哄的让她心跳耳鸣几乎不能呼吸。

听到的消息太多了。多的她都要傻了。

芳华园竟然是镇北王的住处。

这么说那一世她嫁过来之前方华园一直有人居住,并非他们说的荒废多日,特为王妃修缮。

如果镇北王与她同居住,这也很正常。但她嫁进来镇北王却住了别的地方。

尊重吗?把自己的住处让给她?

真要是尊重,那就会和她一起住。

她这次来总觉得芳华园奇怪,本以为是前世今生交错的感觉,但现在想来并不是,而是巫的气息。

没错。就是她感受到的镇北王府久远的巫的气息。

始皇鼎。

肯定是他们口中的说的那个始皇鼎。

那是个什么东西?

皇帝也在找,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而且他们说这个东西巫清也拿过,这就是周成贞说的跟谢家生死攸关的事吧?

不过,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昨晚的是不是又是在做戏。

谢柔嘉将头埋在枕头里。

因为翻身忘了伤手碰到,锥心的疼让她额头上冒出一层汗,咬着枕头堵住了**。

要她的血,看来是真有这个东西了。

现在她让他们如愿,希望他们也能让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