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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02)

然而程岩看见这一题时,瞬间萌生出一种作弊的羞耻感。

而此时,也只剩下五份卷子还未拆封,正榜上也仅仅缺了五个人的名字。

关庭慢慢扫过案上的几份试卷,目光甚至称得上慈爱——今科会元,就在其中!

“你捧你房,踩我房干嘛?非要踩一捧一吗?”

“不碰瓷我房卷首就显不出你房水平了是吧?要点脸!”

“说卷子就说卷子,人身攻击干嘛?”

……

但同考官们吵得再激烈,也要看几位正副总裁的选择,等定出了五经魁,天已入夜。

公堂上下燃起了五支巨红花烛,象征着五位经魁——经魁出自哪一房,便有人将红烛送到该房官面前。

每个房官眼睛都绿油油地盯着红烛,仿佛荒野中饿了一季的狼。

“选我……选我……”

程岩说得简单,但等庄思宜看过后才知,书册中足足抄录了《春秋》经义数十篇,每一篇都标注着原本作者的名字和年代,并且附带着不少注解。粗粗一扫,从六七百年前科举诞生以来,一直跨至本朝。

庄思宜眸色渐渐认真,问道:“这些,你花了多久时间?”

他能看出书册里的文章都极为优秀,其实书店里不乏类似的书籍,但收录的几乎是本朝名篇,或是以往的传世经典,而程岩送的这一册,很多文章他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程岩从哪里找来的。

何况,《春秋》微言大义,常令士子知难而退,选择《春秋》为本经的人少,好文章自然也少。

“没多久啊。”程岩略过这个话题,只道:“上头一些注解,是我猜着关大人的喜好所注,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关庭喜欢什么,程岩再清楚不过。

除此之外,各房之间还少不得一番明争暗斗,因为被取中的士子与房官也有师生之谊,谁都希望自己这房多点儿人杏榜题名,要是再来个经魁什么的就更好了……

在这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气氛中,转眼就到了二十五日。

诸位考官齐聚一堂,从第十九名起,由副总裁将选出来的试卷编号填入草榜中,再由外帘官送来墨卷,对比朱卷无误后封存堂中。

二月二十六,礼部知贡举官、监视官、提调官都得来凑这份热闹,亦是从第十九名开始拆卷,再按名次一一填入正榜。

填完后,就只剩下十八房卷首的卷子了。

十八份卷子,谁乃经魁?谁……又是会元?

每位房官都想经魁出自自家,吹起来当然是不遗余力,过程中还不忘拉踩别房的卷首,大都一副“我房最好,你们都是洗脚婢”的态度。

庄思宜策文作得飞快,就跟不需要思考似的提笔就来,等到次日清早,他已将五道策问答完。

尽管一夜没睡,庄思宜却无半点困意,反而十分兴奋,恨不得再写它十道八道!

只可惜考场上没机会给他舞,庄思宜又细细琢磨了会儿,觉得草稿已改无可改,这才躺下歇息。

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在睡觉?

巡考数次经过庄思宜的考舍,对这一位考生可谓印象深刻,当然了,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二月十七,午时,三年一科的会试结束。

当天,十八位同考官并四位正副总裁开始阅卷,但事实上,试卷的黜落却早已开始。

王博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一天京城移栽的迎春花刚刚吐蕊,寒冬将过,春日临来。

此时距会试已不到一个月,京中客栈住满了即将下场的考生们,尽管已是子时,许多屋中仍亮着灯火,依稀可见举子们伏案的身影。

庄思宜听着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房门——还是毫无动静。

他在等程岩,但不知对方会不会来,因为今日正是他的生辰。

又一个大年十五,他已年满二十,正式步入了成年。

虽说“二十弱冠”,但在大安,十六之后就可以加冠,此次来京之前,曾祖父就已经为了他主持了冠礼。

正想着,他忽听院中传来动静,庄思宜握笔的手一顿,直直盯着房门。

下一刻,门扉叩响。

曾有一位秀才三十年间考了十次乡试,差不多回回都有他,可惜一直没中。到了秀才四十八岁那年,他又去参加考试,这一次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麻溜地写完了卷子,可当他倒回去一看,自己竟“越幅”了。

所谓“越幅”,便是指违反了科举的书写规则,是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

那位秀才科举路上始终走不通,一直到七十多才凭资历熬成了贡生,但他小说写得好啊,于是也青史留名了。

可程岩并不想当一位小说大家,哪里敢大意?

到了二月十一,第一场终于结束。

程岩换好衣衫,正顺着人流挤出考场,忽然就被人给拉住了,“程兄程兄,‘二’是啥啊?”

程岩一回头,就见林昭急赤白脸的样子,下意识回说:“二,吾犹不足,只有这一句,‘二’是独立断句的。”

从题意上来讲,此题与苏省乡试的四书首题“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考的是同一段内容。用大白话来解释,便是有若提议鲁哀公只收一成税,鲁哀公却道:“我征收两成税都嫌不够。”

对于苏省考生而言,其实很占便宜,只要审题无错,就一定能答好。

但很可惜,林昭并不是苏省考生……

只见林昭身子一晃,接着仿佛被抽了骨头般朝程岩压下来,整个人半趴在程岩背上。

这一幕恰好被刚走出来的庄思宜注意到,他见林昭身材高大,把程岩衬得像一窝饱受蹂/躏的小白菜,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于是他快步跑过去,一把拉起林昭,却发现程岩正暗暗对他使眼色。

庄思宜:???

但出于和程岩的日常默契,庄思宜很快反应过来,再一看林昭快要昏过去似的,便猜到对方多半是考砸了。

虽说庄思宜觉得考砸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好在此时说风凉话,只安慰道:“林兄,你还年轻呢。”

林昭像是有些缓过来了,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附近举子们寒暄闲聊,突然目光一凝,就见正前方迎面走来个很特别的人。

“那个番邦人也是举子?”庄思宜也注意到了,好奇地看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

“……应该是了。”不但是举子,还是你的“情敌”呢……

若不是看到那番邦人,程岩几乎快忘了自己身处雷剧中,他记得对方在自己的国家好像还有爵位,也是女主的爱慕者之一。在女主被男主伤透了心时,还曾提出要带女主去什么英吉利,不过女主没同意罢了。

“他也是从童试考过来的?”林昭满眼震惊,几乎快忘了紧张。

虽说大安一直允许番人参加科举,甚至是入朝为官,但从开朝以来,他还从未听说过有番人中举的。

不止是他,周围不少考生都瞪着眼,张大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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