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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04)

“少爷!少爷!”少年跑到萧淮跟前,“先头还有些人在说程公子坏话,现在已经全蔫儿了。”

萧淮点点头,虽说是他吩咐书童去打探的,但此时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功课普通,能中举人已是侥幸,这一次主要是“试考”,也就是提前感受下考场气氛。

可考都考了,还不能有点儿期待吗?

萧淮很清楚,一旦过了两百位还没他,那他九成九是落榜了。

见萧淮来回踱步,萧瀚心里烦得不行,不耐道:“你让开,别把风水给挡了!”

……

越往后,中试的举子名声愈响,基本都是各省乡试的经魁,百姓们可议论的八卦也就愈多。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唐广燕和鹤山书院的恩怨情仇已传遍了京城。

庄思辉等人当然也有议论,一人道:“我听说,昔年唐广燕因与人私斗被逐出鹤山书院,临走前发誓总有一日要杏榜题名,叫云斋先生后悔。如今,也不知云斋先生是否后悔了?”

“嘁,莫非你们忘了,云斋先生的爱徒还没报名次呢!若程岩中了会元,一个第十又算什么?”

“万一他没中呢?岂不叫云斋先生没脸?”

“什么叫没脸?”有那敬重云斋先生的人不干了,“云斋先生学富五车,桃李天下,用得着拿这种事撑脸面?分明是那个唐广燕乖张不知礼数!”

张怀野只冷冷一笑,并不表态。

另一些人见不得他那副样子,便道:“你们当今科下场的南人都是纸糊的不成?苏省解元和闵省的解元,已是连着几次案首了。”

“你是说程岩和阮小南?”北省举子笑道:“哈哈哈,他俩考砸了你不知道?”

“什么?!”不少人都兴奋了,“伍兄哪里来的消息?”

伍举子颇为得意,“那天考完第一场,我就见程岩和他那几个友人脸色都很差,后来听人说,他们好像第一道四书义审错了题。”

“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道四书义审错题的还少了?”

林昭嘿嘿笑了两声,而后一呆,“啥?你说啥?我没有啊?我考得很好啊!”

阮小南沉默地望着庄思宜和程岩,当天他从考场里出来时感受到的气氛……

庄思宜也疑惑地看向程岩,那天明明是阿岩给他使的眼色……

程岩顿时委屈了,“可我见你当时都快晕了,还以为你审错了题!”

“我没审错啊。”林昭迟钝的脑子转了转,忽然想起了舍友们最近诡异的态度,疑惑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啥?”

见三人都木着一张脸看他,林昭心虚地说:“我、我那天瞎蒙了一题,后来听阿岩说了答案就知我蒙对了,一时松了口气,腿软没站稳……”

庄思宜:“……我安慰你时,你还叹气了。”

林昭:“就是松了口气啊……”

不管怎样,只要一想到连番邦人都考不过,他们简直想找根绳子吊死。

初春的寒风扫过,吹得茶社门前的老树簌簌声响,仿佛举子们的呜咽……

“捷报!豫省焦光府老爷,陈艾熙,甲午科会试中试第三十四名!”

报喜声合着马蹄声而来,香楠茶社有如坟场般寂静的大厅中反猛然响起一声吼,“是陈兄!”

“我……我吗?”一位看上去年龄很大的举子颤巍巍地站起来,脸上还带着茫然,但下一刻嘴角已不受控制地咧到了耳后,两副表情交融显得十分滑稽。

可此刻谁还管那么多?陈举人只觉得飘飘然快要升仙,耳边传来的声声捷报,分明就是玉皇大帝的仙音啊!

萧瀚也怔了怔,脸上一红,“不是我!我没有!是谁自作主张?!”

回答他的是十几人整齐地吼声:“恭贺查理老爷高中会试第七十二名!”

“恭贺查理老爷高中会试第七十二名!”

……

一连说了三遍。

查理?那个番邦人?

众人好奇地凑去门边打量,就见前头一家酒楼门前摆满了红烛,烛光在日头下惨白惨白的,勉强能看出红烛也拼成了个“贺”字。

这是干嘛?祭天吗?

总有一日,他要叫曾祖父明白,庄思宜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只有他们二房才是庄家唯一的希望!

见庄思辉不说话,何青笑得更开心了,他唤来自家小厮,吩咐道:“趁着还未放榜,赶紧再去天香阁,押五千两银子在庄思宜身上。”

小厮一怔,“押会元吗?”

何青睨了庄思辉一眼,“会元我已押了程岩,就押经魁吧。庄兄功课出众,庄思宜则更胜一筹,一个经魁未必没可能啊……是吧,庄兄?”

庄思辉心中火气一盛,很想撸袖子翻脸,但何青乃是赵阁老的外孙,多少让他有些顾忌,只能暗地里诅咒对方亏得血本无归。

与此同时,庄思宜和程岩等人则到了锦春茶社。

茶社已被萧淮包了下来,因为此处正是萧家的产业。

那时候,他们也是在这间茶社,其余人皆是惶惶不安,只有庄思宜很肯定地说:“我自是能中。”

后来,他果然中了。

程岩很羡慕庄思宜这一点,无论前世今生,他总是做不到如此从容。就算有了九成的把握,他仍会担心剩下那一成,而庄思宜一旦认定的事,似乎从来都不会彷徨,不会犹疑。

程岩忽然觉得,他应该好生学一学,只有遇大事不乱,方可成大事。

正想着,又是一声捷报——

“捷报!桂省松浦县老爷,赵光宗,甲午科会试中试第三百一十七名!”

赵光宗?程岩觉得有些耳熟,好像上回在萧府诗会里见过?

“嚓——”

一只茶盏跌落在地,离程岩不远的一个黄袍青年猛地站起,“我、我中了?!”

话音一落,茶社外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茶厅里原本僵立的举子们好似突然活了过来,一个个围上前道喜。

虽说会试的三百一十七名几乎与二甲无缘,除非皇上特别喜欢他在殿试上的文章,但能考中谁还计较那么多啊!

赵光宗整个人兴奋得直发抖,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最后竟“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人笑他,因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待会儿不会哭。

不少举子簇拥在门口,见报子从马上翻身而下,问明了赵光宗是谁后,便一脸喜气地说着吉祥话。

这还只是第一波,一会儿还有报录的队伍敲锣打鼓而来。这些人手中的名录都是经打点后提前拿到的,等杏榜张贴出来,官府的捷报也会随之而来。

一共三次,阵仗一次比一次大,也让得意者更得意,失意者更失意。

而对比锦春茶社的热闹,同在一条街上的香楠茶社就稍微沉寂了些。

和对面的锦春茶社不同,香楠茶社中都是北方举子,两间茶社自然有点儿互别苗头的意思。从第一声捷报开始,他们就眼巴巴地盼着报子来,可惜报子来是来了,却进了对家的门,心情能不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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