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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19)

转眼便到了出发前一日,恰好又正是休沐日,关庭和晁鹏齐来程府,为程岩主持了冠礼。

当晚,庄思宜直接包下了京城最豪华的酒楼,邀请一众友人和同僚们为程岩践行。

他一瞬间的迟疑没有逃过关庭的眼睛,后者了然一笑,脑子里闪过不少走套路的狗血戏码,无非是“穷书生爱上富家千金”、“心中所爱却已另有良人”等等。

“罢了,若有为难之处,尽管开口。”关庭淡笑道:“你虽不能为我关家婿,但也是我关庭的学生,我总要为你打算。只要不事涉皇家,不违背人伦天理,我想,没有我说不成的亲事。”

程岩:??

不管程岩如何懵逼,关庭无意再纠结这个话题,转口道:“今日让你来,还有一事与你相商。”

程岩没想到此事竟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心中感激关庭体恤,松了口气道:“请恩师吩咐。”

关庭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可愿意外放?”

“外放?”程岩一愣,“恩师也认为我该外放?”

“哦?”关庭很意外,“莫非已有人与你提过?”

程岩:“思宜前不久倒是说过……”

阮小南就是个乌鸦嘴!

此时,程岩浑身僵硬,端坐席上。

这次关府设宴,居然只请了他一个人,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程岩觎了眼正对面和蔼的恩师,又瞟了眼身旁神色不一的关家公子们,觉得多半就让阮小南给说中了……

只见大公子唇角含笑,但眼中却隐有一抹冷静的审视;

二公子一直冲他挤眉弄眼,笑容暧昧;

三公子——也就是关家小姐的同胞哥哥,从头到尾已不知瞪了他多少眼……

如此待遇,应该是选妹夫没跑了吧?

“嗯?”庄思宜果然提起些兴致,“叫什么?”

程岩:“恩师说,岩从山,表字便为子山。”

“子山?子山……”

庄思宜喃喃念了两遍,竟生出种莫名的熟悉感,想要探寻却又捕捉不到一丝痕迹。

他并未注意到,从他唇齿间念出这两个字时,程岩有片刻的失神。

多久了?程岩自问。

若从前生算起,或许已快二十年,他都没听过庄思宜这么叫他了。

其实最初,庄思宜也不是唤他“阿岩”的。

关庭颔首,“那他是如何看法?”

程岩稍一犹豫,还是将前几天与庄思宜的谈话删删减减地说了,当然去掉了最为敏感的部分。

关庭听后竟颇为欣慰,“钦容果然机敏,不过……三年后走,不如现在就走。”

程岩面露疑惑,“为何?”

如今朝上还算安稳,而且在翰林院待满三年外放,所积累的政治资本和资历远非他此时可比,选择也会更多。

关庭这回没再卖关子,直接道:“皇上有意点你去内阁轮值。”

程岩大惊,“皇上为何突然想到我?”

一旦决定外放,程岩立刻放出了消息。

许多人都表示不解——多少人想入翰林院而不得,程岩任修撰不足三月,就要离开了?尤其当众人得知程岩的外放之地竟是某偏远贫苦的小县城时,更觉得不可思议,怀疑他是否得罪了上官?

但见程岩依旧时时出入关府,便转而想道:此人多半有病。

“你真决定要去云岚县?”关庭也搞不懂程岩究竟想些什么?

“恩师,您都问过学生好几回了。”程岩颇为无奈,“学生确实选了云岚县。”

关庭还是不甘心道:“如今有缺的地方虽不多,但富庶之地并非不能运作,即便你想做出政绩,又何必选宁省?那里战事频发,云岚县又地处边陲,最是动荡,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这段时间,来劝程岩的人有很多,但他却执意要去云岚县。

因为前生,单国就是从云岚县攻入大安的,在程岩心中,云岚县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但这个理由程岩只能跟庄思宜说,庄思宜却不以为然,“如今单国已被定安侯赶回老巢,不似你梦中那般还有大安钱粮支持,就凭他们也想在三年内攻我大安?”

“我知道,可边境百姓实在太苦了,我想为他们做一点事,何况,林兄任职之地也在宁省,他去得,我为何去不得?”程岩不想再谈,跳过这个话题,“说起来,定安侯是不是快回来了?”

前几日朝廷就已下诏,令北军暂时在原地驻守,定安侯即刻回京。

用完就扔,很符合朝廷一贯的路数。

大多人其实早有预料,朝廷能出战单国已属难得,若要继续作战,别说军饷粮草需要重新筹措,牵扯到的人事也异常繁杂。

何况就连主战派也不敢保证,一旦深入草原腹地,北军还有多少胜算?

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没有几人敢于冒险。

庄思宜笑道:“我就想你高兴。”

程岩心中一热,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端起酒杯以示谢意。

庄思宜举杯与他一碰,瓷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相视一笑,互看着对方饮下杯中酒。

同桌的萧瀚忍不住抖了抖,默默地想:就普通敬酒而已,居然能喝出交杯酒的架势,什么水平?

有了庄思宜这一带头,陆续又有不少人来找程岩敬酒,就连张怀野都难得没摆出一副嘲讽脸,认真做了首诗赠与程岩。

他们将离愁化入酒中,别绪融作诗篇,一伙人喝得面红耳赤,醉态渐露。

萧瀚大着舌头念完自己的送别诗,问身旁一位翰林:“我可为状元郎?”

关庭捻须一笑,“你既唤我一声‘恩师’,我便为你取个表字如何?”

前生,程岩的表字乃是县学里的夫子所起,如今关庭有此意,他哪儿会拒绝?

关庭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不经思索道:“岩从山,坚韧巍峨,便叫子山如何?”

“子山……”程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宿命轮回的玄妙,因为他前生的表字,正是“子山”!

“多谢恩师。”程岩深深拜下。

程岩在“不愿让姑娘跟着我受苦”和抄袭庄思宜的“无法跟陌生女子共度一生”两个理由间犹豫了一瞬,但最终哪个都没用。

因为面前的人是关庭,是前生唯一知道他为何不娶亲的人。

他不想骗对方,此刻却也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关庭见他久久不言,叹了口气,“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坐着好好聊。”

“是。”程岩仍是低着头,惭愧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关庭笑了笑,“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有什么顾虑?”

程岩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却依然沉默。

当萧瀚见了满大厅的人,便跟庄思宜打趣道:“知道的你这是在践行,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办喜宴呢。”

“喜什么喜?”庄思宜冷着脸,“我心里正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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