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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49)

云岚县此前因为赵大河暗通幽国的关系,倒是很少有幽人来扰,等到赵大河被捕后,城中又迎来了驻守的北军,百姓们便更为放心。

见庄思宜误会,程岩赶紧否认,“没……你一路来也累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庄思宜点点头,两人抬腿就走,留下还想打听下京中情形的施狄兀自抱怨,“这正事儿还没说呢,怎么就走了?”

他一脸懵逼地转过头,就见城楼下蹲着个人,浑身凝聚着幽怨之气。

施狄:“……”

庄棋:“……”

少爷,您看看我啊,您看不到忠心耿耿的棋棋了吗?嘤……

这种尴尬也并非头一回了,程岩很快处之泰然,他退开庄思宜的怀抱,笑道:“原来你们认识?”

“咱们这些京里的公子,谁能不认识庄兄啊?”施狄又奇怪道:“不过户部主事是啥玩意儿?你不是在东宫为太子讲读吗?”

庄思宜将空掉的手心藏在袖中,默默攥紧,他不冷不热地回道:“主事就是主事,朝廷给我的新任命。”

“都这时候了,朝廷还有心情往宁省派官?”施狄没好气道:“要派也派个将军什么的吧,派个文官算怎么回事?而且户部宁省清吏司在昭阳府,你身为主事不在府城里待着,来云岚县作甚?还嫌不够乱的?”

庄思宜懒得理他,程岩也肃着张脸,心中却有着隐秘的高兴——庄思宜想帮他,是为了他而来的。

只是此情此景提醒着他这份高兴并不合时宜,程岩忙心虚地假咳一声。

“阿岩,你受凉了?”

下一刻,程岩已经飞奔下城楼!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城门被打开一条缝。

缝隙中,一匹白马一跃而入,马上之人骑术高绝,他双手勒紧缰绳,骏马随之扬起前蹄,而他端坐马上,在夕阳下宛若一尊完美的雕像。

庄思宜俐落地翻身下马,就见程岩慌慌张张地从城楼跑下来。一路来的担忧与害怕,在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时,都化作了浓稠的情意。

他眸中含笑,微微展开双臂,“阿岩。”

怀中猛地一撞,庄思宜感觉程岩紧紧地抱住了他。但他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惊喜,而是意外,因为阿岩在他心中一直是含蓄的,没想到今日竟会如此热情。

不过,庄思宜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原本松松放在程岩腰间的手瞬间收紧,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对方嵌入身体中。

程岩觉得有些疼,但也顾不上了,此时他的确是万般激动,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

在没有见到庄思宜前,程岩想的都是如何能让云岚县的百姓们熬过这场劫难;而庄思宜一来,程岩忽然就坚信不疑,他们一定能熬过这场劫难。

不是对自己不信任,而是太信任对方,这种信任,源自他重生以来一点点地积累。

从最初的恨意和防备,到今时今日的全心依靠,个中变化只因为庄思宜能够在每一次危难时站在他身边,与他患难与共,给予他底气和勇气。

何况,他真的很想念、很想念这个人。

“阿岩,我真想你。”

然而最先将思念宣之于口的却是庄思宜,他的唇几乎是贴在程岩鬓角,温热的吐息让程岩的耳朵微微泛红。

程岩只觉得连耳根都痒起来,略微不自在地挣了挣,在庄思宜稍稍松开手后,他便抬起头,凝视着对方浓墨般的眼睛,问道:“你怎会这时候来云岚县?”

“八百里加急!”

“八百里加急!!!”

腊月十九,封印前一日清晨,一匹快马飞驰入京,让原本还高高兴兴搓手等放假的百官们心情一沉,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青阳巷,庄府。

庄思宜刚穿戴好,准备去翰林院点卯,忽有一小厮疾跑而来,“少爷!不好了!幽国六万兵马突袭宁省,如今已占领八城!”

庄思宜一顿,“宁省?”

随即,那小厮头一回从自家少爷脸上看见了名为惧怕的表情,只听庄小少爷声音发紧,“可有云岚县?”

小厮:“没有,是宁白、顺梅、德丰……”

他才汇报了一半,庄思宜已经撩起官袍往院外冲,带起的风冻得小厮一个激灵。

因为你说过,你喜欢的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与你携手进退,不离不弃。

纵然心中如是想,庄思宜却只笑了笑,“放心不下,便来了。”

庄思宜虽没明说,但程岩莫名认定对方放心不下的是自己,他微微垂眸,又忽然皱了皱眉,“这回你不会突然又走了吧?”

庄思宜一顿,颇为无奈道:“你就在这儿,我还能走哪儿去?”

……上回不就突然走了吗?程岩正想秋后算账,就听不知何时过来的施狄道:“原来是庄兄?唉呀,若不是见你身高体长,我还以为是程大人家的媳妇儿赶来了呢!话说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乳燕投怀?哈哈哈哈……”

其实施狄只是很没文化地随口一说,并非真觉得两人有什么,毕竟论起肉麻来,他们武人间的友谊从不服输。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庄思宜赞赏地看了施狄一眼,程岩却尬得不行。

这次幽国大举入侵,许多人一开始都未回过神,好在程岩反应快,及时下令关闭城门,加上这几年县城墙经过反复加固翻修,总算结实了不少,如此才堪堪挡住了幽军的首次突袭。

“一天,也不知还有多少个一天。”程岩苦笑了下,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打击士气,便转移话题道:“城中还剩下多少兵力?”

郑千户:“加上县兵和衙役,满打满算估计不超过七百。”

程岩皱了皱眉,又问一旁的胡成喜,“伤员安置如何?”

胡成喜的声音疲惫,却仍恭谨道:“各家医馆都按照大人的交代来救治伤员,目前看来,情况比预想要好很多,一些连郎中都束手无策的伤员竟也挺过来了,而且城中不少百姓都主动去医馆帮忙……”

他刚说了一半,就见庄棋匆匆跑上城楼,神色凝重道:“大人,有探子来报,幽人将涧水上游给堵了,想断了我们城中饮水。”

不待程岩开口,一旁乡宁伯府的二公子施狄猛地一拳捶在城墙上,“他娘的!这些狗蛮子别落在我手上,我非将他们扒皮抽筋,生生烤了吃!若我还能活着回京,必要亲自请战!”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改变了单国入侵的历史,却还是无法扭转乾坤。

程岩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地想,这场浩劫,是不是因他而起?如果他不除掉赵大河……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靠出卖大安换来的一夕安寝,终究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他没有错。

“一个月不够。”程岩道:“向百姓征粮,由县衙统一发放。从现在开始,除了兵丁衙役和老幼妇人,其余人等,包括我本人的粮食减半。”

胡成喜一愣,“这样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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