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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8)

见他如此,程岩唇角飞快地翘了下,但上药的动作却轻了不少,柔软的指腹一圈圈涂抹着伤口。

尽管只是皮外伤,但庄思宜从右肩到背部很大一片都像被剥了皮,血淋淋一片。程岩想着这些伤都是因他而起,终究有些心软,犹豫了下,便朝伤处吹了口气。

没想到庄思宜猛地一震,差点儿跳起来,回头质问:“你干嘛?”

程岩这回真的很无辜了,“你不是痛吗?吹口气而已你又干嘛?”

庄思宜脸上忽红忽白,半晌憋出一句:“你轻点儿……”

他觉得时间从未如此难熬,就连当初被罚跪三天祠堂也比现在轻松,庄思宜除了疼痛之外,更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受刑”终于结束。

程岩为庄思宜换上新的绷带,后者如蒙大赦。

庄思宜擦掉额头的细汗,又看了程岩一眼,默默穿上衣服。

五日后,铜陵县终于有消息传来,民/乱的危机已基本解除。

好消息不止如此,到了七月中,朝廷的救济粮终于到了,那天,据说武宁县外人人高呼皇上万岁,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难民们似乎遗忘了数月来的苦难,他们只知道自己又能活下来了,再过不久还能返回故乡,而这些都源自于天子的恩典。

他们或者愚昧,但也简单。

得知消息的程岩彻底松了口气,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亲眼看着前生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让他确信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至少在雷剧剧情之外,命运可以不受束缚。

对此,程岩简直不要太激动,就连对着庄思宜都能保持微笑,让庄思宜误以为是自己当初的义举捂热了程岩这块顽石,一时非常得意。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就要进入八月,距离院试也很近了。

这天早课,海夫子正引导着学生们背书,突然,一群衙差闯进讲堂。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衙差开口便点了王皓轩、张成、孙雅文三人的名字,来意不言自明。

面对衙差给出的证据,没有学生替这几位同窗求情,除了明哲保身之外,大多人都认为他们罪有应得。

“我、我是无心的,我只是看他们可怜……”

“我也是无辜的,是王皓轩非让我去,我不想的!”

……

几人又哭又闹,王皓轩更是悔不当初,他虽想借着为难民请命一事提高自己的声望,让他在院试中有更多优势,可也是真心认为这样对难民会有帮助,谁曾想居然引发了民/乱?

当日他趁乱逃回来,海夫子便让他们自行去认罪,那时他抱有侥幸心理,于是矢口否认。原本以为此事都过去了,没想到衙门会秋后算账……

不,他不能被带走,否则就算保住性命,此生也再无希望!

他脑子飞速急转,想找出脱身的办法,却听一位衙差道:“京城已派钦差赶来铜陵调查此案,大人让我等将你们带回县衙,你们已无退路,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回去。”

“钦、钦差?”

王皓轩双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

完了,他完了……

就在几人即将被拖走时,突然有人出声阻拦,“且慢。”

人们望向声音来处,就见海夫子走上前,躬身一拜,“能让老夫为我的学生上完这一课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程岩在内。

须知在大安,衙差只是未入流的小吏,而海夫子却是身负功名的举人,两者地位天差地别,但夫子居然向小吏弯腰低头?

讲堂上鸦雀无声,就连王皓轩他们都忘记了哭闹。

半晌,才有一名衙差扯开抹冷笑,正待说话,领头的衙差却以眼神制止了他,恭敬道:“先生,您请讲。”

海夫子冲对方拱手至谢,又慢慢踱回讲台。

他身形瘦弱,却挺拔如苍山顶上一棵青松。

他于程岩心中本不过是位古板又无趣的夫子,虽是举人,授课却只会按部就班,比不上鹤山书院的先生。但在此刻,在当下,在他为学生弯下脊梁那一瞬间,这位夫子终于竖立起了新的形象。

——比山高,更比海阔!

海夫子以德立学,以自身正行阐述着他的为师之道。

那一课,海夫子讲了何为君子之道,何为君子之守,尽管圣人的言论大家多半背熟了,但每个人都听得极为认真。

当海夫子念完最后一个字,王皓轩无声地流下热泪,他双膝跪地,冲着海夫子重重磕了个头,“学生……多谢夫子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14章 第 14 章

社学里的学生闹出大事,真要论起来也算夫子管教不严。

但兰阳社学身后靠山极多,果真如程岩之前所想,并未受到牵连。

又到了休沐日,由于临近院试,程岩就没打算回家。刚好钱忠宝约他去逛县城,程岩也有事要办,便答应下来。

钱忠宝右手还吊着绷带,但精神很好,路上问程岩:“你去县里办啥事?”

程岩:“纸墨快用完了,我得买点儿,还有……”

钱忠宝一惊,“阿岩,纸墨我给你买了很多啊,你一直不来拿,我还以为你暂时用不上。”

程岩也愣了下,“你给我买?”

不是吧……难道原身连纸墨都是钱忠宝支援的?

钱忠宝:“对啊,你一直都说我的纸墨极好。”

程岩:“……”

难怪他现在用的纸墨品质上佳,先还以为原主把抠搜来的钱都花在上面了,没想到……

那原主的钱究竟花哪儿了?给未婚妻买首饰?那很棒棒哦。

两人刚走到社学牌坊处,就见一熟人等在那儿,竟是庄思宜。

钱忠宝一直都有些怕他,故而可怜巴巴地看向程岩。

程岩接收到钱忠宝求助的信号,无奈打了声招呼:“庄兄,真巧啊。”

庄思宜:“不巧,听说你们要去县里,一块儿呗。”

程岩还未说话,钱忠宝立刻受宠若惊地直点头,“好、好呀。”

于是两人行变作三人行,一路上程岩不怎么开口,钱忠宝也不太敢说话,就只剩庄思宜时不时瞎扯几句。

等到了县城,程岩见难民已少了许多,估计是回乡了,心情不免大好。

庄思宜见他笑,便道:“咱们县尊大人真该好好谢你,若非你那些赈灾之策帮了大忙,没准儿他就要跟铜陵县县令一块儿丢官还家了。”

程岩微怔,疑惑地瞅了眼庄思宜,这人怎么知道赈灾之策出自他手?

庄思宜显然猜中他心思,下巴微扬,“你前些天整日窝在寝舍写写画画,我跟你住一屋,要是连这都不知道那也太不关心你了。”

程岩:“也没见你关心我啊,你不是还故意给我捅娄子?事后还炫耀来着?”

庄思宜默了默,“那时年轻,童言无忌。”

程岩:“……”

钱忠宝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崇敬地望着程岩,很想就这个话题展开深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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