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进雷剧考科举(35)

程岩只希望跟对方维持君子之交,各自安好。

“难不成你还犹豫?那可是鹤山书院!”庄思宜难得严肃,“你在那里读一年,抵得过在县学读三年。”

程岩:“我知道,但是……”

庄思宜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程岩,“阿岩,我们时间不多,一定要争取参加下次乡试!”

程岩心中一紧,“何意?”

须知北人中有很多治世之才,甚至他的座师也来自北方。

尽管有太多理由,终究牺牲太大,大到程岩难以承受,大到就连不少北派官员提起此案也都无限唏嘘……

“一旦顺了北人的意,对咱们南方士子会极为不利。越晚下场,变数越大,如今南方士子占绝对优势,我们不可浪费机会。”庄思宜做下结论。

程岩突然有个疑惑,前生的庄思宜应该早就听说了朝堂上的风声,但为何避开了那一届?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庄思宜见程岩不说话,又道:“我不会害你的,你不信我的判断,还不信我曾祖父吗?”

不不不,少年,你真的会害死我。

程金花脸上飞上一抹红,娇声道:“阿岩,娘让我端盘点心过来。”

那声音让屋中的庄思宜顿时冒起一排鸡皮疙瘩,他探头一瞧,见是个样貌清秀的女子,此时她正咬着唇道:“阿岩,恭喜你得中案首。”

庄思宜当即一皱眉,等到程岩端着托盘回来,他佯装随意地问道:“是谁啊?”

程岩:“我小姑。”

“小姑?!”这个答案让庄思宜倍感意外,再看向程岩的眼神就多了抹复杂。

“怎么了?”

“……没事。”

程岩眉心一跳,“我不习惯和人同睡一张床。”

庄思宜乐,“那你今后娶妻怎么办?”

“你是我妻吗?”

庄思宜差点儿被噎住,反击道:“你生得这副俏模样,来当我媳妇儿还差不多。”

程岩:“……”

他将手中茶盅一倾,温热的茶水全浇在庄思宜腿上。

“对不住,手滑。”

“有传言说今年殿试,十名进士中九名都是南方人,引得北方官员大为不满,有意削减南方士子的名额。”

庄思宜的消息自然来自庄敏先,后者虽不在朝堂,但当了那么多年首辅,又深得皇上敬重,一二人脉还是有的。

“大安自有科举以来,南方士子考中进士者一届更比一届多,朝堂上南北势力的平衡逐渐被打破。此次事件并非北派一时兴起,而是积怨已久,尽管暂时被南派压下,但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

庄思宜长眉微蹙,“更奇怪的是,皇上态度暧昧,似乎有意偏向北派……”

程岩脸色急变,他死死握住拳头,感觉浑身发冷。

原来即便是雷剧世界,依然逃不开那件可怕的事。

庄思宜把心中的猜测憋回肚子里,淡笑着说:“正好,来时错过午饭,我都饿了。刚刚你又不在,我也不好意思蹭饭。”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程岩将点心放在案几上,又泡了壶茶,倒上两杯,“茶叶不好,但都是家里炒的,别嫌弃。”

庄思宜不以为意,“我珍馐美味也吃得,粗茶淡饭也吃得,何况阿岩奶奶的手艺必然很好,阿岩喝的茶更是不会差。”

程岩默不吭声地拿了块点心,庄思宜倒没乱讲,前生对方因一件秘密差事被困南疆密林二十多天,期间就以蛇虫鼠蚁果腹,据说还吃得津津有味。

不管前生的自己对庄思宜有多不满,但某些时候,他还是佩服对方的。

“今晚我住哪儿啊?”

庄思宜突然一问,让程岩想起这人今晚势必要住下,“我让我娘帮你安排间屋子。”

“那多麻烦伯母?”庄思宜随口道:“你床够大,我跟你挤挤吧。”

庄思宜不清楚,或者说就连庄敏先此时也不敢想象,这件看似简单的南北之争,将在下届会试引发多大的风浪!

前生,也同样有过这样的争论,当时南派官员大获全胜,所有人都忽略了北面的声音。

然而等到下一次会试,会试中榜者竟全是南人,北人无一录取。六日后,落第的北方举子联名上告主考官徇私舞弊,偏私南人,引来朝野震撼。

皇上当即下诏都察院彻查,但调查结果却显示此次会试并没有舞弊之嫌,主考官公平公正,中榜贡士也都有真才实学。

如此出人意料的结论自然难以服众,北方举子们不依不饶,朝中北派官员也要求选派得力官员重新复核考卷。

但就在此时,皇上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下令将诸位主考官和所有中榜贡士全数投入牢狱,严刑逼供,最终,这些人竟无一生还!

他想试一试,哪怕将自己置于旋涡中心。

“这就对了。”庄思宜凝重的表情慢慢化开,转成笑意,“你早日到书院,还能为你弟弟多结点人脉。”

程岩一怔,“你查我?”

“我是这种人吗?”庄思宜眉一挑,“你那二叔母为人热情,我一来,她就都说了。”

程岩:“……”

这时,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阿岩,你在吗?”

程岩将门打开,就见小姑程金花手捧托盘,上面摆着一盘茶点,是程老太太最拿手的桂花糕。

第25章 第 25 章

那日回家,程岩说了自己要去鹤山书院的消息,程家人得知此事全靠庄思宜帮忙,恨不得将他供起来。

林氏见庄思宜有这般能耐,对他比对亲儿子还热情。

但庄思宜终归不是她儿子,次日,他在林氏特别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临走前与程岩约定,中秋后南江府见。

程岩此去鹤山书院,一连数月不便归家,当然有很多事要办。

他先与同窗们聚了几次,又到六水村见了海夫子,慎重地将程松托付给对方,最后,还去了武宁县拜见赵县令。

这位县尊大人助他良多,虽说也有互利互惠的因素,但人情重在往来,对方是恩师的学生,他自然想交好。

赵县令态度热情,细细提点了他一番,最后,又赠他一张名帖,告诉他若日后有什么麻烦事,随时都能来找自己。

吴为民家产被抄,又失去功名,他那位刚刚考中秀才的儿子也受其牵连,从此举业无望。

程岩偷听到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也颇为感叹,他真没想过日理万机的皇上会亲下圣旨。

但那又如何呢?吴家欺他,那些恶事也都实实在在,他没有冤枉对方,怪只怪吴为民品性不佳,非要来招惹他。

程岩心头一松,稍稍低下头,掩去唇边的冷笑。

庄思宜敏感地察觉程岩似乎有些高兴,困惑地问:“想到什么好事了?”

程岩却答非所问,“你以后可千万别惹我。”

庄思宜一惊,莫名想起昨晚的梦,看程岩的眼神都不对了。

周围都是人,他终究不好说什么,只默默收回视线。

上一篇:阿莞 下一篇:天官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