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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42)

几位世家子见他谦虚,人也很本分的样子,对他印象更好。尤其他们都能看出程岩家境普通,但面对他们时并没有丝毫谄媚或扭捏,态度拿捏得极为合宜,难怪能让庄家少爷这般看中。

一群人站在食堂本就显眼,其中又大多出身高门,当即就有旁人偷偷议论,“萧淮他们跟谁说话呢?难得见他们这般热情。”

这些世家子弟平时也并非高傲不理人,但骨子里总透着疏离,非家世显赫者很难融入其中,更别提热情以待了。

另一人回:“不是庄思宜吗?”

“我说的是庄思宜身边那个,穿蓝衫那个。”

“没见过,莫非也是世家子?”

若其中有谁心眼儿小,说不定还真对自己有意见了,但谢林莫非不知,话出他口,他才是真正得罪人的那个。

想到自己曾被这种人欺辱得毫无招架之力,程岩感到一阵悲哀。

他当即笑容一收,冷冷看着谢林,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对此人的排斥。

谢林表情微僵,气氛突然陷入尴尬,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一位夫子走入了讲堂。

很快,上舍开始了今日第一堂课,也是程岩再次回到鹤山书院的第一堂课。

而另一边,庄思宜等人也来到中舍。

若说有人主动向程岩示好,自然是看中他的学识,但此时围着庄思宜的人,大多则是看中他的出身。

当他们得知庄思宜来自南江庄氏,很多人便动了心思。

有那善于钻营之辈来跟庄思宜套近乎,奉承道:“庄氏族人有才学者甚多,不说旁的谁,仅是致仕的庄首辅肯随意指点一番,就足够让我辈受益终身了。真没想到,庄兄竟会来书院求学,能结识庄兄,实乃三生有幸。”

庄思宜眸光微冷,“哦?莫非你认为堂堂鹤山书院,还不如我庄氏族学?还是你认为,山长的才学及不上我曾祖父?”

那人一噎,脸色骤然通红,惹来几位跟庄思宜有旧的世家子弟一阵耻笑。

这时,人群中一位青衣男子出言劝道:“庄兄,周兄他其实是一片好意,若是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望庄兄海涵。”

庄思宜循声一看,见说话的人生得眉清目秀,穿着也清爽整洁,不知为何很得他的眼缘。于是,庄思宜便给了几分面子,“我怎会如此计较?不知这位师兄贵姓?”

见程岩不吭声,庄思宜便在身上一摸,取出枚玉佩,“我跟你换,以表诚意。”

……很眼熟的玉佩,不就是上回庄思宜送他的“信物”吗?

程岩很想说你到底有多不喜欢这枚玉佩?找着机会就要塞给我?但他只道:“换就不必了,我给你缝便是。”

等沙包缝好后,程岩又取了另一种颜色的线歪歪斜斜地缝了个“庄”字,递给庄思宜:“你先用着吧。”

庄思宜立刻将沙包缠上手腕,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兴致勃勃地坐于书案前,提笔练字。

一撇,一横,一竖……

纸上渐渐出现个“程”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写得特别好。

一来,谢林的家境和他一样,也是农户出身。但谢林比程岩擅于讨好他人,不说得到同窗几分真心,至少还攀上了几个能说话的人。当谢林见到比他处境还差的程岩时,心中产生了一种扭曲的优越感,后来,优越感又转变为厌恶。

或许是谢林从程岩身上找到了些自己的影子——他极力想隐藏的影子。

二来,谢林十七岁就考中秀才,又接着考上了鹤山书院,可说是少年得意,但此后七年都没能中举。当程岩进入社学时,谢林已经二十有四,他花了三年时间从中舍考入上舍,又在上舍蹉跎四年,心中嫉恨每个比他年轻的学生。

但他不敢对旁人表露,可对程岩就肆无忌惮了。

简而言之,谢林厌恶他,也不过是源于自卑,谢林真正厌恶的其实是自己。

程岩曾经很恨谢林,后来又曾感激对方,因为如果没有谢林的诬陷,他便没机会结识庄思宜。

但到了最后,他连庄思宜都恨上了,却早已不记得谢林。

如今他又见到了曾带给他无限痛苦的人,但程岩已经不觉得痛。

他漠然地扫过对方,又看向讲堂中的其他人——大多都没见过,只有三两人颇为眼熟。

但他不认识别人,很多人却知道他。

有学生主动上前与他攀谈,程岩也友善回应,一切都跟前生时不一样。

这不,谢林也来了,还是笑脸相迎的。

“程兄真是天资非凡,书院里很久都没像你这样,刚进来就考中上舍的学生了,不愧为案首!”

程岩哪里听不出谢林用心不纯?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实际很努力在帮他拉仇恨。譬如那些辛辛苦苦才考入上舍的学子,又譬如那些没被上舍选中的案首……

最后还是庄思宜劝下林昭,“放心吧,阿岩心中有数。”

他知道程岩不会接受林昭的好意,事实上,他也曾被拒绝过。但后来他看明白了,程岩并不需要他操心,对方虽吃得清淡,但偶尔也会买些荤菜或者亲自炖汤来补身,且每日都会锻炼,身体比大多读书人康健。

阮小南见庄思宜一点不心疼阿岩,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很难受。

他爹乃是通判,自然不缺他花销。据他所知,林昭家境也颇为殷实,庄思宜就更不必提了,只有阿岩出身农家。

原来阿岩竟过得如此拮据,对方能考中院试不知吃了多少苦,说不定还经历过“凿壁偷光”、“雪窗萤火”、“临池学书”等等……

想到这里,阮小南愤愤将碗中鸡腿扔在桌上。

——做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程岩:“……”

庄思宜:“……”

正准备往嘴里塞丸子的林昭:“……”

那一餐人人吃得心塞,程岩引经据典对阮小南好一通关怀教育,让对方深刻认识到浪费食物的错误,并赌咒发誓再不会犯。

晚课以后,庄思宜和几位旧友在食堂雅间包了一桌。

没错,鹤山书院的食堂是有雅间的,据说是一位曾求学于此的官员亲自捐建,后来,那位官员出了本《食珍录》,一直流传至今。

书院的雅间和酒楼不同,没有太多山珍海味,但烹饪手法极为精致,价钱自然不便宜。

席间,庄思宜不可避免地喝了点酒,回到寝舍时微有些醉意。

一转眼早课结束,庄思宜匆匆收拾好东西,就想去上舍找程岩。他刚走到门口,陆清颜便叫住他,“庄兄,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不等庄思宜回答,一位紫衣男子半开玩笑道:“陆兄,思宜不会跟你一道的,咱们这些老相识约好要为他接风。”

紫衣青年名为萧淮,也是世家子,和庄思宜认识很多年了。

不过对于庄思宜要来鹤山书院读书一事,萧淮并不知情,今天刚看见对方时还以为自己眼花。

陆清颜面有羞窘,歉意道:“对不住,我忘了庄兄与你们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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