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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81)

他将几道考题誊抄在纸上,又写上姓名、籍贯、本经等等,便闭目沉思起来……

巷道中有巡考监察,由于程岩名声在外,刚才唱名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因此巡考们也不免多关注了几分。

可半天一晃而过,程岩却一动未动。

若换了其他人,巡考只会当对方肚子里没墨,但见程岩如此,他们则认为此子果真稳重,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才。

对此,程岩并不知道,他只是想把题答得更好一些。

诸位考官和阅卷官们通宵达旦数日,经过层层筛选,终于将选定的卷子送到了主考官的案头。

但杨文海在审过卷后,竟说了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他准备复核考卷!

复核考卷,是唯有正主考官才拥有的权利,其存在的意义还是担心有潜在的黑幕,或者渎职的考官。

此举虽显得主考官有责任心,但也隐含着对其他考官的不信任。

故此,很少有主考官会行使这项权利。

杨文海见众人面色不佳,却依旧泰然,“卷子我已看过,都是好文章,这几日辛苦各位了。但考生们十年寒窗不易,多少人年年下第,羞见家人。你我都是有功名之辈,更理解其中心酸,我便想着,还是要再看一看,就算找不出来更好的卷子,也免了我心中遗憾。”

圈,便代表阅卷官认为此卷属于上上等,除此之外,还有尖、点、直、叉四等。阅卷先定等级,之后还要附上批语,最后才将选中的卷子交由房官审阅。

“我怎会后悔?我这是不知道该如何批语了!”年老的阅卷官叹了口气,“批来批去就那几个词,哪里配得上此等佳作?”

中年阅卷官愣了愣,心说吹过了啊,但仍忍不住好奇:“何等文章这么神?让我也看看。”说罢,他便侧身往旁边凑了凑。

起初倒还正常,可越往下读,他微胖的身子就越往前倾,仿若一只伸长了脖子的大肥鹅。

年老的阅卷官见他辛苦,想将卷子递给他,却听他道:“诶,您别动呀。”

如此,等将一篇文章看完,中年阅卷官缓缓抬头:“嗯……”

年老阅卷官:??啥意思?

又见对方沉吟片刻,“此人的五经首题能给我看看不?”

一考三天,每个人走出考场都腿脚发软,程岩和庄思宜皆不想说话,萎靡地爬上马车。

次日一早,又要入考场。

程岩刚从房里出来,庄思宜就凑上来抱了他一下,而后快速松开,“生辰吉乐,没办法为你贺生,就这样意思意思吧。”

程岩忍不住乐,“是不是有点敷衍啊?”

庄思宜:“不然呢?还要将你抱上马车不成?”

程岩:“……不了。”

由于第一场程岩考得很满意,第二场他就随便发挥了,只要不敷衍、不出格便成。

至于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程岩还是捡着首题认真作答,之后几题则中规中矩地应付了事。

他茫然地坐下,略一踟躇,提笔写到:“清真雅正,当行出色。”

待他一写完,就被房官直接从椅子上挤了下去,对方都不需要酝酿,直接写上了批语——

“层次洗发,由浅入深,题意既毕,篇法亦完。”

年老阅卷官心头一惊,这批语规格很高了啊!寻常也就是典雅、精洁、得体等等几个词反复地用,而且房官竟先批语,后画圈,就跟迫不及待似的。

“你们好好改卷吧,此卷,我要亲自呈给徐大人。”

房官收好卷子吩咐道,而他口中的徐大人,正是本次秋闱的副主考官。只有副主考官看中的卷子,才会交由主考官定名次。

房中其余阅卷官见房官如此郑重,都愣了愣,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房官,是想将此卷荐经魁了!

建和八年,苏省乡试又一次选《大学》为题,那一年有学生离开考场时,不知是精神恍惚还是人多太挤,直接落入龙门旁的水池里淹死了。

建和十六年,南江贡院不信邪,还挑了《大学》中的句子出了道截搭题,这次更奇葩,考试时突然刮起狂风,而号舍又年久失修,直接被吹塌了好几间,砸死考生一人,砸伤数人。

很邪门了有没有?还是“水火土”五行杀人有没有?

总之从此以后二十多年,南江贡院再也不敢挑战《大学》了。

程岩略一沉吟,便略过两道四书题,从而看起了五经首题——垂衣裳而天下治。

此题出于《易·系辞》,原句为“皇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从他今天第一眼看到此题,内心就很亢奋,因为不久前,老师曾出过这道题让他练笔,又亲自指点了他。

如此一连考到八月十七,程岩从贡院出来的瞬间几乎就要喜极而泣,经过端礼门时,他还与胡曦岚打了个照面,对方和平时一样翩翩风雅,只是走路的步子明显有些蹒跚。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一笑,就见视线中突然多了张讨厌的脸。

谢林也冲着程岩笑,只是笑意有些耐人寻味,说快意也好,说不屑也行,反正让程岩观感不太好。

一旁的庄思宜也注意到了谢林,一眼横扫过去,吓得对方忙低下头,提着考篮匆匆走了。

等上了马车,程岩重重吐出口气,“终于考完了!”

“是啊,考完了。”庄思宜靠着车壁,背后塞了个软垫,“刚还见有人被抬出来,这哪里是考试,简直是索命。”

程岩心有戚戚,可也算彻底轻松了。

第47章 第 47 章

“那、那你说是为何?”刘书生仍旧心有不甘。

陈书生:“或许是杨大人觉得程经魁的文章笔力朴实了一些,你见他的批语,明显更喜欢解元的卷子,他才是主考大人啊。”

……

两人尽管都压着嗓子,但距离他们极近的谢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冷汗直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程岩没写那三个字,会不会胡曦岚和庄思宜也没有?那他们看见魏渺的卷子会如何做想?程岩如此小人,倘若心里不忿去告发对方,那他……

谢林越想越怕,只觉得接不上气,他脸色乌青,嘴唇绛紫,忽地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再白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啊哈!陈兄啊,你榜上有名啊!还是第一个呢!可惜离举人就差了一位,不过这下子陈兄就能去京城了,等下次乡试,必然能入正榜!”

那姓陈的书生原本对自己颇为自信,谁知只差了一位却落入副榜,自然十分失落,偏生还有人故意刺激他,他便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副榜上不见刘兄名字,想必刘兄今科必中,咱俩还能一块儿上京呢。”

刘姓书生淡淡一笑,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讥讽,“承你吉言了。”

“……”

由于龙虎墙就那么大,来看榜的人又太多,不可能人人都看得清,故而布政使司附近建着一座楼,名为唱经楼,专为宣榜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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