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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春风娇(264)+番外

作者: 阿姽 阅读记录

凤酌揉了揉眼,将多余的心绪按下,她抱着双膝,将头靠在上面,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唯清冷月光相伴,夜风吹拂,就成一幅静默不动的浅淡水墨画。

玄一隐在不远处的厚重暗影之中,他擅斥候,隐藏形迹更是在十六卫中出类拔萃,他看来凤酌一眼,小心翼翼退却开,后到寝宫之中,与楼逆细细回禀。

楼逆点头,挥手示意退下,待整个寝宫之中又余他一人后,他睁眼看着头顶,那目光深邃如墨,仿佛透过了瓦片,亲眼见着了凤酌一般。

一夜无话,金乌东跃,日光洒落,遍地金黄。

凤酌悄无声息地离了端王府,她回到端木府,才进小院,就见身着松柏翠斜纹圆领宽袖的凤缺负手而立。

有晨风掀起他的袍摆一角,带出清隽出尘来,仿若他踏辰光而来,不染尘埃。

“你去端王府了?”出奇的,凤缺竟当先开口,他口吻冷淡,一如往常。

凤酌点点头,一夜未曾合眼,眼下有青影,看着很是疲惫,“是,听闻止戈身受重伤,三儿……于心难安。”

凤酌直直地看着她,从他那张鲜少有表情得脸上根本看不出多余情绪,“现在,可又心安?”

这话凤酌答不上来,她这人,平生从不说谎,也说不出,实话又难开口,故而不晓得要如何作响。

“既看与不看,皆是难安,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良久,凤缺幽幽开口。

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拇指相互摩挲,心里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又开口,“他是权贵,眼下又大出风头,已成众矢之的,你出入端王府,总归不合适。”

“三儿晓得。”凤酌半垂眼眸,她盯着自己的绣鞋尖,好一会才道,“长老可方便,三儿有话需长老指点迷津。”

凤缺点点头,当先一步进了花厅,早好长时间就回来的赤碧,赶紧端上茶水,识趣的退下,瞧着自家姑娘一身露水,又忙着要热水去了。

凤酌与凤缺安坐花厅,彼此都端着盏茶,直到手边的茶盏透出凉意来,凤酌才低着声音道,“长老,止戈他……”

“他言心悦我,还道此生非我不娶!”

160、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很多年后,凤缺都还记得那日的情形。

金黄暖人的辰光中,十五岁的姑娘说自个的悦己者,非但没有像寻常姑娘那样娇羞难当。反而紧紧皱眉。

她的眼下有青影,浅淡晶莹的琉璃眼瞳沉静下来,就如纯澈溪水被沾染上了墨色,深深浅浅,明明灭灭,叫人再看不清。

连带睫毛沾染的露水,悬而未落,倒像是她的眼泪,冰冷透骨,灼热烫肤。叫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张了张唇,再无法保持心湖淡然,当最深处的那根弦被狠狠地拨动,他就晓得,此生再无法安宁。

出于不知名的晦暗心思,他想劝慰凤酌远离楼逆,最好再不相见,如此,在这偌大如泥潭的京城之中,唯有他才能带给她旧日的安宁。

然而,他喉结一动,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在说。“他待你如此,你可也是……同样?”

凤酌抠着手里青瓷茶盏的翠色花纹,十分茫然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不懂男女之情,不晓得那该是怎样一种心思,我只是……”她顿了顿,用力捧着茶盏,似乎那样就能凭空生出力气来,“有些舍不得离开徒弟。会觉得十分难受,长老,这可就是心悦慕艾之意?”

“不!”

凤缺回过神来之际,他已经想也不想的就如此否定道,尔后,他难得皱眉,似乎惊讶与自己的回答,又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为男女之情,痴男烈女,缠绵悱恻,天崩地裂。也算轰轰烈烈的风花雪月,亦或……”

说到这,他转眼看着凤酌,寒目冷然又清贵,他说着红尘俗世,却气度高雅如仙,“相爱无缘,彼此各自天涯海角,就此相忘江湖,那也是男女之情。”

凤酌怔住,她想了想自己和徒弟,都不在以上三种之列,于是越发的不明白,“如此,三儿与止戈,那又算什么?”

听闻这话,凤缺敛着眉目,他转动指间的茶盏盖,甩出一圈的茶沫子,“楼逆于你,那是痴儿,你之于他,我不知。”

凤酌沉默不言。

好半天,就又听凤缺说,“既是不知,就先不想,冷静时日再做打算,若还是无从得知,不如摆出严师姿态,与楼逆平常处之,他日,总算明了。”

凤酌只得点头,她不是喜多想的性子,近日想的太多,已让她耐心耗尽,很是暴躁,不过一应都抑制着罢了。夹每低亡。

言尽于此,凤缺放下茶盏,轻描淡写的道,“你日前送回来的玉脉消息,端木锐已差人前去查探,如无意外,最近几日就会有采石师过去,有这条玉脉,便足以让上端木打压下端木一头,若是谋划的好,在明年上贡时节,便能将现在的家主赶下那位置,让端木锐掌控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