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夜蛾(54)

他翻身搂住她,暗哑的声音嗡然响在她耳畔:“你早说可以这样啊……”

“为什么不能?”

他哼了声:“这是你生日,又不是我的。”

明笙的身体在他身下笑得轻轻颤动。

江淮易愤懑地抽掉她腰间的系带。白色纯棉浴袍散落在她身体两旁,像一个打开的茧,明笙嘴角依然在笑,然而思绪却已然飘去远处。陆雅琴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阿笙,你怎么会这么可怕?”

可是赴火而亡,是飞蛾的天性。

江淮易的吻落在她眉心,不满道:“想谁呢?”

“没想谁。”

他手掌在她后腰轻掐,嗔怨,“不老实。”

明笙齿间嘶地一痛,意味不明地笑,“你这样还真挺对我姑姑的胃口。她就老爱掐我。”

“你小时候也这么不乖?”

“乖得很。”她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歪着脑袋说,“你是不是觉得是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好?亲人就更应该了。只有在闯祸的时候才需要受惩戒。”

他困惑:“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竟然笑了声,“在我这里,打骂体罚是家常便饭,对我不好是应该的。”

江淮易愣了愣,与她对视一眼,好像不能相信有人会被这样对待。半晌,他复又埋头下去,吻她的心口,微笑:“没关系。以后有我了。我来对你好。”

她的胸口忽然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的动作笨拙又温柔,细致地熨帖她心里的每一处不甘,让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珍贵。

明笙努力地回忆自己接近他的初衷,出于一种好奇,窥伺……到后来变成扭曲的心理,明知他和陆雅琴可能的关系,却放任他的接近。因她想要有一个血浓于水的人,视她如珍宝。

这是一种补偿。

即使他对她的爱意从来不属于亲情,而她对他的,也渐渐变了味道。

她一直维系着艰难的平衡。然而就在这个夜晚,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失控了。

唯一的理智只足够她摸出床头柜里的东西,用嘴撕开。他动作急切,先前忍耐了太久,这个插曲并没有耽搁他多少时间,便没身而入。明笙轻哼一声,五指没入他发茬刺手的短发,像摸着一只刺猬。为什么偏偏是他,收起满身锋利,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该怎么祷告?

——“天上的父,

愿你赐下平安喜乐的源泉,如鹿渴慕溪水;

愿国度权柄荣耀全属于你,直到永远……”

夏夜温燥,男人的喘息声环绕在她耳边,两具身躯的湿汗黏在一块儿,每一次接近都带有不甘于分离的轻响。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永远属于他,不然为何贴合这样轻易而紧密,离分却会有皮肤撕下贴纸时的痛响。

她的意识渐渐昏沉。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世界仿佛只剩下一艘飘摇的船。她在风浪间,不由自主地抱着他,抚过他凸起的脊椎,和微凹的腰窝,汲取他身上温和的体香,和炙热的情潮。仿佛只有这样,才足以在天地间安身立命。

——“阿笙,你怎么会这么可怕?”

我不知道。

“愿您原谅我的罪,

阿门。”

☆、第29章

九月结束了。

无数烟火一齐升腾,高塔景观灯上,五彩的火光迸裂,整座城市流光四溢。他这才意识到,第二天除了她的生日,还是一个举国欢庆的节日。

一过零点,窗外被礼炮和烟花的声音占据,而室内也响起好死不死的手机铃。江淮易掌心湿润,按了几下才按掉,低叹一声。然而对方锲而不舍地打来。他才终于想起,这是他订的外送蛋糕。

明笙睁开眼,摸了摸他汗湿的发,说:“接呀。”

“……”他觉得订这个蛋糕可能是他有生以来最愚蠢的决定,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想听见蛋糕这两个字。

终于,他接起来,面色阴沉地“嗯”了几下,挂断电话。

明笙又唯恐天下不乱地笑起来,身子花枝乱颤。江淮易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被□□熏染的面容气恼起来,让她觉得很可爱,双手去捧他汗涔涔的脸颊。

“去领蛋糕呀。”她眼眸流转着狡黠的辉光。

他狠狠地抵撞。

明笙张着口,忍不住轻吟一声,五官有一瞬间的迷乱,很快又恢复神智,笑得更艳丽,轻轻推他:“去啊……”

这情势实在骑虎难下。他只有速战速决,潦草收场,再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最后开门拿蛋糕的时候,头发还是乱的。

推着蛋糕车进门,明笙还躺在床上,笑个不停。她点了一根烟,抽一口看见他,又忍不住笑,一下呛出眼泪。

上一篇:人若犯我 下一篇:病宠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