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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今安在(223)+番外

临走之前,他又说:“谢先生,百年来,英国驻沪领事向来都是极聪明的人。他们将这件差事全权交给你,想必也给了你相应的忠告,是不是?”

林梓桐说的没错。

不论是一百年前试图驶入上海的胡夏米,八十余年前力排众议买下当初那片泥潭地的巴富尔,还是“青浦事件”后将租界面积从八百二十亩扩张到两千八百二十亩、泥城之战后取得上海海关主权的阿礼国……经历小刀会、太平军;五卅与四一二,这个国家经历朝代更迭、军阀混战,他们仍能在这个远东万国通商之城稳稳立足,英国人怎么能不聪明?

看看世界版图就知道。一个多世纪来,英国人简直将聪明发挥到了极致。

若非如此,朱尔查也不会告诉他:“研究院就是一份闲差。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这句话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忠告。忠告给了,未必人人能做好;之所以将差事交给他,就是抬举他,认定他必定能游刃有余的处理三国关系。

日本舰队是皇家海军一手带大的。七年前华盛顿军缩条约后,日本轻巡洋舰渐渐青出于蓝,竟有些如日中天的意思。但在南中国海上,谁会比他更能同时懂得东南亚英殖民地领域与皇家海军、陆军?

上一船邮轮自然将另两国军舰远远甩在后面,让满船地质学家与法国共产党人神不知鬼不觉沿陆路进入中国腹地。

而这一次,另两国军舰有了警惕;要引渡进入中国境内,难度已远远超过上一次。虽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心中仍需要先做个权衡。

如今中国大陆上已不是满清封建王朝,英国的地位已比不得日本。倘若仍不顾一切将那一船师生带入中国境内,难保上海英租界不会重蹈汉口覆辙,留得背后虎视眈眈的日、美与法国渔翁得利。

倘若最后真的使英国落败撤离租界,废除种种中英不平等条约,这真的是他们所希望的吗?

第二次将军舰驶入南中国海,临近槟城附近,在太平山天文台指引下寻找到那一艘从马赛开来的游船,他带着一队海军及随同翻译上船补给物资、安抚满船地质学家情绪。

临下船时,突然一个身姿挺拔,面容清秀出众的少年走近前来,用十分地道的英文同他打招呼,问他:“谢先生,请问你是否还记得我?”

他有一点重度黄种人脸盲症。回忆再三,他用英文回答:“十分抱歉。”

少年也不生气,微微笑道:“离岛的船上,你同我借过火。”说着便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一只十分精致的机械火机,“兴许你不记得了。”

他不大认人,但这一只机械火机,他可是觊觎了许久的,怎可能忘记。

盯着看了会儿,他竟觉得最近在船上晃久了,有点胃酸过度似的,用那万年没法将发音纠正过来的中文说:“你可以同我讲中文。”

少年点点头,又问:“请问你认得林三小姐么?我见你似乎与她姑妈熟识。”

他答得言简意赅:“认得。”

“谢先生方便联络她么?”

“怎么?”

“近年来通信受阻,几乎险些与她断了联络。假如能联络她,我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书信,能否替我交给她?”

望着那一沓信,他沉默了一阵。

他这几句都答得言简意赅,最后一句后干脆沉默了。少年还以为他中文听力有问题,便又用英文重复了一次问题。

随行皇家海军中尉一语替他解了围:“带是不难,去邮局寄,随便寄给谁都行。只不过入境警察盯得紧,我们也怕惹麻烦。所有信件都得先经盘查,就是得拆开检查一次的意思。你看可以吗?”

少年笑道:“没问题。”

一张信封递过来,他略掂了掂分量,不轻。将信递给皇家海军中尉后,少年又问:“假如能知晓她住在哪里,入境中国后,谢先生能否带我去见见她?”

英文里,“他”与“她”这两个单词十分好区分的。他这句英文问完,随行皇家海军都笑了。军官们先于他回答少年道:“能不能入境尚还是个问题,就先惦记起情人来了?”

他孜孜不倦的追问:“假如能呢?”

谢择益盯着少年的眼睛,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尔后用中文说,“这话我说了不算。等我问过三小姐,看她怎么决定。可以吗?”

——

能在上海停留的时间仅二十小时。巡洋舰一抵达上海,汴杰明来码头上接。听说她在家,他马不停蹄开车回了福开森路。

到家时正是周六早晨十点,到家时广东阿妈正在做午饭。汴杰明说她周五晚上回的家。餐桌上放着早晨的虾饺、叉烧与茉莉香片还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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