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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106)+番外

作者: 书归 阅读记录

——家国大事,为何还是要亲?

温彦之面无表情站起来,“微臣以为,此案,还是从工部过一过的好,以免微臣漏算错算,有所差错。”

齐昱忍着笑,左手支起腮帮子斜看着他:“想要你主动亲近朕,真是比登天还难。你守着个皇帝不用,非要去工部瞎折腾,是榆木脑袋还真开不出花。”

温彦之充耳不闻,内心默念四书五经。

齐昱卷起图纸想打他,手抬了一半,忽而想起:“你说要去看船坊,究竟去了没?”

“没去。”温彦之一想起此事,不由眉毛都皱起来,“船坊画师皆是饱学之士、经世之才,皇上叫微臣带十个武士去船坊,微臣便不是像去观摩的……”

“像是去打劫?”齐昱拉他的手,觉得他这么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玩,“朕这不是担心你又被什么张公子王公子给逮了么,且还有吕世秋那回事,你头上那疤都还没落呢,这还敢不带人去?”

温彦之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但还是,很想去看船。且,想风清云雅地去。

这神情落在齐昱眼中,好似春花秋月涤入深井。他终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朕陪你去,叫上两个暗卫便是。”

“真的?”温彦之眼睛一亮,立马拉起齐昱的手就往外走。

——如此激动?

齐昱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觉温彦之近来是活泼了不少,竟喜欢上拉人了。

可,为何,还是不亲朕。

.

出城往东七八里,便是胥州最有名的石庆船坊。胥州是商贾汇聚之地,往来贸易多如鸿毛,商船、客船需求甚繁,更再往东行便是汪洋,东海水师的战船亦皆由此出。

一路上温彦之如同考了举等放榜的试子,又如盼着归夫的孤身妇人,一时半会儿就撩开车帘张望,不停问“到了没”、“是这儿吗”,齐昱靠在马车壁上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君子风仪你还要不要了?说好的“谨言慎行,岿然而如山也”呢?

又想起沈游方之前带来的那两张裴翀的船造珍图尚未交给温彦之,齐昱觉得,待有一日温彦之手指尖碰到那两张图纸的时候,估计能立时一蹬腿,欢喜得晕厥过去。

掐人中都不见得能掐醒。

哎。齐昱摇了摇头,只觉相比图纸、船造而言,自己在温彦之心中的分量……

呜呼,不提也罢。

过了两刻,好歹船坊终于到了,温彦之撩开帘子就跳了下去,犹如一只披着青衣的兔子,走路之快,连衣摆都在猎猎作响,若不是脑中还有一丝清醒,知晓秉持风度,不定就能跑跳起来。

齐昱刚下车,就看见他转过头来,用肃穆的目光,无声地催促自己快跟上。

齐昱:“……”为何总觉得,朕只是个跟班。

他叹了口气,指点暗卫从旁跟上,自己掸了掸袍子,信步前行。

进了船坊,自有管事前来接待,温彦之报出工部员外郎的名头,齐昱顺带也想瞧瞧水师的船造,便着人去拿来船坊册录。温彦之看得流连忘返,几个仓库都跑遍,平日里素淡的眉眼几乎要放出光来,额头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汗。

齐昱真感觉,若自己此趟不跟来,估计温彦之得睡在这儿。

还会抱着船造图纸一起睡,或然能梦见自己出海下南洋,且用花笺记录所见所感。

——啧啧,就有那么喜欢?

可再是喜欢,船坊的东西自是有限的,经不得温彦之连珠般的盘问,问到后来就连船坊主都擦起汗来,几个画师笑得合不拢嘴,一一解答船舷肱骨算度之事。

经此,温彦之终于餍足之极,齐昱松了口气,得以不着声色地将人带出了船坊。

车夫前去驾马车,二人正在船坊门口等候,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提花篮的妇人,头上扎着蓝布巾子,一身褴褛,篮中的紫苑花却是鲜艳,一朵朵水嫩含苞,好似初初长成的少女。

“公子买花罢。”妇人盈盈笑着问齐昱和温彦之。

齐昱笑眯眯问温彦之:“要不要?”

男子配花,世传为多情风流者,不为正门所容,温彦之闻言脸一下红了,瞪齐昱:“要带,你带。我不要。”

齐昱笑,“好,我带。”垂眼去瞧那妇人篮子里的花,正想说全都要罢,却在艳阳下瞥见当中寒光一闪,当即拉着温彦之倒退半步:“快来人!”

可那妇人笑容都还未变,手已沉入篮中,霎时便扬手拿起把剪子,直直向温彦之扎去!

暗卫从树上一跃而下,无奈妇人近在咫尺,剪子锋刃已经直指温彦之面门,齐昱只来得及侧身一挡。暗卫将妇人扑倒的一瞬间,齐昱左臂已然被划下一个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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