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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192)

张得水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人选,揣摩着他的心意道:“那群老资历不过是仗着从前的功劳耀武扬威,连陛下的命令都不放在心上。依奴才看,也得下去陪着先帝才好。至于人手,奴才不懂朝堂上的事,只觉得明同知近日颇得陛下倚重,看起来像是急于出头,又有能力,能下得去手,不像那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只知道推诿。对于这样的人,陛下只要愿意许给他功名利禄,何愁他不肯为陛下忠心办事。”

费金亦也点了点头,张得水说的正中他的心意。

“就是有一点不好,”张得水到底是御前总管太监,不好把话说的太死,到时候真出了事,费金亦怪罪下来,他是有口难辩,便添了一句,“奴才听闻,这位明同知从前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卫,还有些不明不白的传闻,不知是否会影响到为陛下办差事。”

费金亦冷笑一声:“明野这样没有背景,没有瓜葛的人确实最好。他已当了锦衣卫同知,朕又许给他日后前程,莫说是男女之间,本就有闲人议论,容见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是有些儿女私情,又能值几斤几两?”

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以他的生平而言,他对两任妻子,满宫妃嫔,确实没有付出一丝一毫的感情。

决心已下,他叫张得水找明野过来。

费金亦道:“太后年老体迈,边关老臣野心勃勃,让他们打仗,朕放不下心。希望能有人监督行军,不让他们行差踏错,犯下大错。”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那些老臣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也知道轻重,不可能放任羴然人进来。但他们不犯错也得犯错,费金亦要换上自己的人。

那就得有一个手段狠辣,周旋四处,反应灵活的人去制造错误。

费金亦长叹一口气:“朕思忖半日,唯有你可堪大用。明野,你去监军。”

明野神色平静,不问缘由,只是领旨。

*

朝堂上的事,如今齐泽清都会言传口述,讲给容见听。

北疆与大胤的一战,已在所难免,齐泽清又说,今日费金亦上朝时的意思,是对北疆战士不能放心,想要派人监督。

本来说是要派个内务府的太监,群臣上谏,苦劝皇帝收回成命,费金亦莫可奈何,只说择日再谈,暂且罢朝。

因为费金亦这么做的意图太明显了。

太监不可能去监军,那还能有谁?

如今谁风头正盛,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深受皇帝信任,适合这样的差事。

容见心中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回去后,容见有些失神,不能集中精力做事。

戌时过后,窗外忽然传来响动。

没等敲第二下,容见已推开了窗,他看到明野站在桂树上,朝对方伸出了手。

明野从窗台进来,站在容见身边。

他偏头看了眼摊在一旁的书,温和地问:“殿下今日学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好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即使再忙还惦记着很久以前说的要给他当先生的事。

容见抬起眼,看了明野好一会儿。他想在明野身上发现有什么不同,可以供自己揣测,他的那个怀疑是真是假。然而在明野面前,容见实在算不上聪明,他的演技很烂,也无法看穿那些明野刻意想要掩饰的事。

容见选择放弃那些试探,他问:“明野,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明野怔了怔,片刻后,他终于说:“但我只是,想来看看殿下。”

他这话说得很隐晦,并不直白,或许是看着此时的容见,他也有很难开口说出的话。

容见就什么都明白了,那些将明未明的事终于有了结论,他的心中却不是尘埃落定的释然,也不是得到结果的解脱,而是难以言喻,无法接受的痛苦。

明野走近了些,可能是想要握住他的手。

这里是长乐殿的寝宫,容见最熟悉的地方。

软塌的桌案上是一方棋盘,容见和明野经常会下无聊幼稚的五子棋。有一次丢了枚棋子,容见便用首饰中一块宝石凑数,后来也没叫人来换。左边墙壁的第三个壁灯缺了一小块装饰的玉石,是明野深夜前来,容见睡得迷迷糊糊,还未回过神,不小心撞到的,后来明野就只站在床边,不让他在还未清醒时下床了。

容见偏过头,他听到外面有宫女行走的脚步声。

天幕低垂,桂树如荫,枝繁叶茂,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明野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有很冷的气息,混合着初春时特有的清新香气,为容见营造出安全宁静的环境。

明野是容见在这个世界平静、安宁、寻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虽然不会每一天都见面,但容见知道明野和自己的距离很短,他有空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