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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212)

明野将寒山城的消息简略告知了他们,和亲之事不必再提,为今之计,还是送长公主回上京城主持大局。

章三川简直是千恩万谢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容见没想太多,他说:“好。”

明野轻描淡写道:“我陪殿下一起回去。”

攻下寒山城后,明野没有休息,马不停蹄赶来迎接容见。而北疆的战事未歇,还有很多事要忙。士兵们长途跋涉,又经历一场大战,等待主将回来的同时,更是需要修整的时间。毕竟人不是机器。而明野此时来回跑一趟上京,到时候若是北疆事情有变,还得回去。

容见皱了皱眉。

明野笑了笑:“怎么不说好了?”

很多时候,容见确实很依赖明野,有对方在的话,一切都会让他解决。

章三川一副想要开溜的架势。长公主和大将军,朝廷内外,皆手握重权,可他们之间也有这么小儿女的话。

他们能说,他却不能听。

明野道:“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不仅是在回京的路上,其中的未尽之言还有,他不能让容见一个人面对计划失败、穷途末路的费金亦。

费金亦是一个疯子,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商量完这些,明野还有些别的事,他微微用力,那匹白马便跑了起来,去了别处。

容见追着他的背影,可也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心情不免变得低沉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动静,容见探出头,就要去看。

明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他说:“看什么?”

白马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这里,明野的身影将他的视线几乎完全挡住了,容见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其实是在找明野,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容见含糊地应了一声。

明野叫手下把那几个陪行监督的羴然人的嘴堵住,扔到后面杀了,尸体就地掩埋。

这么做实在很多此一举,但明野只是不想吓到容见。

容见很娇气,一贯看不得这些。

明野低下.身,与马车中的容见说话,语调是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平静:“我就在这里陪着殿下。”

马行的不快,和一旁装饰奢华的马车同行。它是一匹战马,驰骋疆场,从来迅如闪电,此时却被迫迈着小碎步,实在有些委屈。但它被拉住了缰绳,只能如此,主人正小声地同马车上的人说话。

也许是有明野的陪伴,容见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脚腕处微微震动的双生铃,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睡着了。

因为他感到安全。

容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从没有在马车上睡得这么沉过,也没有做梦。

醒来时周身一片漆黑,不知今夕何夕。

容见的意识慢慢恢复,心中若有所失,也顾不上别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帘子,外面空荡荡的,没有明野。

他的手扶在窗框上,神色有些失落。

然后,车厢中又传来很细微的铃铛声。

容见慢半拍地偏过头,想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发现明野坐在自己身侧不远的地方。明野被黑暗所淹没,只隐约看出身形轮廓,以及盔甲上泛着的很淡的光泽。

伸手碰了碰,盔甲是冷的,他清醒了少许,恍恍惚惚地说:“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明野坐在一边,将容见睡醒后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傻,问得却很认真:“什么梦?”

也许是才睡醒的缘故,容见表现得很迟钝,他慢吞吞地说:“梦到你回来了,在我的身边。”

明野笑了笑,靠得更近了些:“嗯。不是梦。”

容见呆呆地点了下头。

车队是在黄昏时到达这个驿站的,但容见在睡,明野就没让别人吵醒他,自己在他身边陪着。

马车停在树下,容见弯腰从里面走出来,树影摇曳,月光透过不算丰茂的枝枝叶叶,落在他的身上。

外面是亮着的。

明野先下了车,站在一边,伸出手,扶住容见。

容见的视线离不开他,仿佛总是要看着,此时也不例外。无意间瞥到明野的袖口,在盔甲之下是染红了的白色里衬。

明野受伤了。

容见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的心跳一顿,就那么抬着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很轻地放下去,搭在明野的手背,没用一点力,几乎是空悬着的,比一只小猫的爪子还要轻,像是多一点重量就会撕裂还在流血、没有愈合的伤口。

片刻的沉默后,容见静静地问:“你又受伤了,是不是很疼?”

连呼吸都变得很轻:“肯定很痛。”

明野看得出他的情绪,平静地解释道:“行军打仗,这是难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