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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穿书](246)

他轻声说:“我都没来过你的房间。”

但还是又很多不满和挑剔,需要一一说出来。

明野问:“怎么了?”

容见偏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缓慢地靠了过去,贴在他的胸口:“我觉得这里不好。”

除了明野,这间房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明野打理了一下容见的长发,将一些碎发压在耳后,似乎不太明白:“有什么不好的?”

容见说:“很多,很多地方。”

他顿了顿,提出具体的意见:“现在是冬天了,要装饰得温暖一点,不然我会觉得冷。”

明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平静地说:“还有呢?”

容见还在想,所以说得很慢:“要打个软塌,这里的也太硬了。上面铺那种带毛的厚毯子,我喜欢握在软塌上睡觉。”

明野说:“好。”

容见想得更远:“过了冬天,夏天要换竹帘子,日光从那里透出来,映在屋内,就不那么热了。”

“长颈白瓷瓶插花最好看。嗯,对了,我还想养碗莲来着,你说要放在哪里?”

还有很多听起来是天方夜谭的设想,明野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容见讲了很多,嘴都干了:“窗边要栽一棵桂树。”

明野道:“这么喜欢桂树么?”

容见靠在明野的怀里,沉默了一瞬。他们在一起睡了很久,但都是非常单纯地相拥而眠。现在却不同,皮.肉之间没有别的阻隔,紧贴在一起,没有别人能分离开他们,这样亲密的接触,与拥抱和接吻是不同的感觉。

所以他坦白地说:“看到桂树,我就会想起你。好像一推开窗,你就会在那里。”

其实容见对装饰仿佛并无太大兴趣,他只是想和明野谈论很多以后的事,共度漫长的人生。

明野听了很久,最后道:“到时候我来挑,看你喜不喜欢。”

容见听到了这话,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他还未恢复好,还是很困倦,从明野的胸膛慢慢往下滑,最后被小心地安置在了被子里。

明野也陪他一起睡。

*

容见出宫且在外过夜的事,知道的人不算少,但口风都很严。

之后的每一天,容见还是和明野成日厮混,作为长公主,本来不应该这样明目张胆,但宫中实在没有人能管得住容见,也不可能去管这么点小事。

十一月十一日,诸事不宜。

今日下了雪,天气很冷,却是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于金銮殿上,明野也身处其中。

费金亦意兴阑珊,抵着额角,昏昏沉沉地坐在宝座上。

除去长公主和亲的那段时间,费金亦已经保持很长时间这样的状态了。说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长公主之势不可阻挡,费金亦失去依仗,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退位让贤,似乎指日可待。不能再当皇帝,在政事再浪费时间也是多余。况且容见以公主的身份登上帝位,本来在礼法上就有不足,费金亦是他的父亲,必然要好好供养起来,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世族恨铁不成钢,觉得费金亦放弃的太早,至他们于不顾。或者说希望费金亦奋力一搏,至少削弱一些容见的势力,叫他们日后也更好应对新皇帝。

早朝即将结束,门外却走进来一个人。

众人纷纷回头去看,乌发雪衣,正是长公主容见。

容见孤身行于众人分隔开来的那条小道,慢条斯理道:“陛下急召儿臣,有何事吩咐。”

费金亦打了个哈欠,用眼角余光瞥着容见,又很快收回,敷衍道:“既然找你来,自然是有要事,何须多问。”

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见似乎也不意外,走到了明野的身侧,两人对视了一眼,明野没有顾忌地拂去了容见眉眼上沾着的细雪。

一时之间,众臣皆不敢抬头。

有一个古板的老臣瞧见了,颤颤巍巍地想要站出来,却被旁人拉住了。

金銮殿里安静了一瞬。

费金亦笑了笑,高声道:“是,朕知道,你们都惦记着朕身下的这个座位,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你商量这个位置的归属。”

“你们”一词一出,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都说“不敢”。无论如何,费金亦还是代皇帝,有君臣伦理的约束,他们不可能名正言顺地表现出费金亦的不满。现在他要说这样的话,没有人能担得起这样的名头。

哗啦啦的一片响声过后,站着的人只有容见和明野了。

费金亦看着明野,嘲弄道:“哦,莫非大将军仗着是日后的驸马,连朕这个皇帝都不跪了?”

明野不以为意,冷淡道:“臣有事禀奏。”

为首的崔桂额头落下一滴冷汗,他知道这就是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