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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途,朝圣路(3)

斐天脸上越是焦急,贺贤在梦里也走得越快。

走到斐天的面前的时候,话终於听清了。

斐天一脸悲恸的说

不要过来。

第4章

拉萨,普度性灵的圣地 。它是一座城市,一个首府,雪城高原的一颗明珠,拉萨是用心灵而不是用双脚去丈量的圣地,走近这个朝圣者心中永远的归宿,你必须怀著万般的虔诚。

中国并没有直达拉萨的飞机路线,飞机只能将你送到兰州附近。奖项上面说得虽然好听,但事实上其实是广州至兰州的双飞机票罢了。贺贤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兰州机场的接待员那边明白了这个事实。他不由得脸色发青,本以为这样数个小时颠簸的飞机已经是辛苦的极限,可接下来面临的是自费的旅程…开通了青藏铁路後著实能为旅客省下一大堆旅行费用。可惜,这接下来的费用对贺贤来说仍然是捉襟见肘的。

贺贤只能暗骂自己的蠢笨。可他毕竟不过还是个高中学生罢了。以为一个易开罐换两张机票已是大功告成,接下来的旅程就一途风顺。早知道如此,不如将机票换成5000元人民币,从广州至兰州的火车票不过是数百元罢了。

兰州并不是一个繁华的城市。贺贤感觉自己像是逐渐走向蛮荒。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应该在那个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重污染城市,可这里的天空如此的高原,如此的蔚蓝,哪里还有之前的影子。

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熟悉的建筑。没有一个知道的地名。也许斐天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贺贤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遍一遍的向接待员询问路线。装作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让那个中年妇女最终没有发火的答完了他的所有问题。

接下来的行程就像是浑浑噩噩的逃荒。如此孤独的感觉,甚至让贺贤有一种不想走的错觉。只想在这极高的地势,有些稀薄的空气中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慢慢的等死。在举目无亲的地方安静的死去,连尸体都无人认领。可理智命令他必须前进。

兰州换乘N903次 ,从兰州到格尔木,长途汽车费用280元。青海格尔木再换乘长途卧铺汽车进藏。费用大约380元左右。由於路途较长且高寒缺氧,需要身体的适应性,最好进藏前,先在格尔木或者西宁作短期的适应性调整。这些从接待员大妈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让贺贤一阵头痛,他最终不知道他怎麽会落到这个境地。走在陌生的道路上,仰望陌生的天空。人在陌生的空间中往往会恐惧,现在这种恐惧慢慢的加重。贺贤觉得无助,他一边命令自己前进,一边命令以及及时赶回去。他本来不是应该要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吃著他的泡面,读他的课本吗?一个小小的决定到底能把人的命运改造成何种地步?

这种恐惧几乎变成了绝望。而绝望也有著绝望的鞭笞力。它鞭笞著贺贤努力想找到他失散了像是一个世纪的哥们。找到斐天,然後尽情的向他抱怨和发泄,或者是一个简单却长久的拥抱。

前进,去拉萨,找到斐天。这是支持贺贤前进的唯一动力。

坐在火车上,贺贤侧过脸审视窗外的景色,可以看到桥墩高达50多米的三岔河特大桥,清水河特大桥如同一道彩虹横跨在可哥西里无人区。窗外的青藏高原像是没有人碰触过的生命,像蓝宝石般的湖面,还有离天空最近的土地。纯粹,纯粹到让人有了乾净的错觉。

这块土地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感到自己远离喧嚣,宠rǔ携忘。

微薄的高原反应让贺贤心脏有一种沈重的错觉,跳的很吃力,非常的吃力。这种吃力也让贺贤感到感动。

尽管这麽吃力,心脏还是在努力的跳动。一下一下,艰难的挣扎。

第5章

国人眼里,拉萨是布达拉宫。耸立半山腰,俯瞰苍穹。

而在当地人的眼里,拉萨是大昭寺和八廊街。

如果贺贤没有像这样亲身到过拉萨,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点。

上火车的时候,贺贤并没有吃东西。火车附近极其荒芜,并没有提供食宿的地方。两边的当地居民会包下一些餐饮的工作。做几盘简单的辣椒炒ròu,因为水源及食品都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由骆车送来,仅够他们自己的夥食,因此牺牲温饱将饭菜卖钱的居民,卖的也极其的贵。最便宜的菜式也要四、五十人民币。要一叠价情翻了十倍的菜,对贺贤来说,未免过於奢侈。

接近一天的火车颠簸让他胃里面一阵一阵的翻滚难过,没有吃什麽的肚子里面只能勉强呕出一些黄色的胆水胃汁,贺贤难受的眼角不自觉的一片湿润,在他此刻的心里,没有比晕车而偶不出来,想睡却睡不著更难过的事情了。

可是当天蒙蒙亮,他踏上拉萨这片土地的时候,一切不快都消失了。拉萨的空气很稀薄,让腹中空空的贺贤一片晕眩,捂著以不正常的速率跳动著的心脏,贺贤抬头仰望头顶的天空。你绝没有见过那样高的天空,仿佛遥不可及,却又如此温柔的注释著你,温柔的连那稀薄凛冽的空气都让你产生感恩的错觉。

只要踏上这篇土地,就会为了任何一件微笑的事情而由衷的感动。

贺贤一个人独行在拉萨的街道上。拉萨有三条朝圣路线,分别是外环线(围绕拉萨),中环线(围绕拉萨中部)以及内线(围绕大昭寺),在街道上,陆续的看到年迈的老者一身嶙峋的瘦骨,一跪一拜,衣衫褴褛,黝黑的皮肤上闪耀著油亮的光,眼睛出奇的黑,眉目出奇的深,表情出奇的虔诚。这些朝圣者沿著街道走了一段,又转弯踏上泥土,贺贤看著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一种追随的渴望。

贺贤的行李很轻,斜背在背上,几缕稍长的刘海落在额头,他犹豫著收回了视线。一路打听著路线,慢慢走向八廊街,渴了饿了就像身边的商贩讨口水,弄得贺贤觉得自己也像是这苦行者中的一员,慢慢西行路,沿路化缘。

在黄昏的时候,贺贤揉著酸疼的腿脚,踢踢踏踏的走到了目的地。八廊街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一边觉得杂乱无章,一边觉得琳琅满目。这里的人说这里有120个手工艺店和200多个小摊,都是露天的摊,一个人守著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守自己的堡垒般固执而虔诚。

看著那些小摊,像是看著几千年的古老的历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淌。贺贤分不清那些枯黄的少女头盖骨是否是仿造,但那枯黄乾燥的色泽确实能给人一种淡淡的震撼。那碗一般的头盖骨无法复原出一位曾经芳华的少女模样,但从它上面,却可以依稀闻道那淡淡的香。

不单是少女的香,而是这一个城市的香,浓重到刺鼻的苏油香,刺鼻的熏香,只要闻过一遍就忘不了了,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贺贤贪婪的看著每一个摊子上的铜质法号和嘛呢轮,小小的转经筒在手间扭转,据说大昭寺的转经筒能把人们的愿望传到天上去,告诉神听。贺贤虔诚而贪婪的转动著它,想著他的愿望。

他听说正统的藏民手中的转经筒之间都可以卡一个小小的贝壳,朝圣的藏民转动著转经筒绕著拉萨走一遍又一遍,那转经筒也一遍又一遍的摩擦切割著那个小贝壳。大概要一直这样子转上一年,就可以将一个贝壳切成一个小小的圆片,装饰在长长的藏珠上,有多少片贝片,象徵著有多虔诚。

贺贤在路上看过一个老妪,藏珠上全是这样的贝片,大概有五六十片。

贺贤贪婪的看著一切,他对每样小东西都爱不释手,包括那些粗犷的藏银戒指,坠有那些古老的藏文箴言的项链。不时有游走的小贩在他耳边招呼。有人兜售马具,如马鞍、马垫,马嚼头,有人兜售那种镶嵌满藏银和像彩色石头一样劣质宝石的藏刀。最过不过是那些兜售密宗的双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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