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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书(131)

“相爷勿急,承恩只是觉得帝家的事过去了就算了,无需再掀开,这些证据留着也只会给有心人留下空子。烦请相爷时刻警醒着任安乐,承恩就先告退了。”帝承恩朝左相勉强笑了笑,朝他行了一礼,出了书房。

她在宫内思索半晌,也只能想出这么个隐晦的办法来。如果任安乐是帝梓元,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帝家冤屈深埋,后日的太后寿宴定不会太平。左相当年搜出的书信是帝家叛国的铁证,只要这些证据消失,任安乐就难以洗刷冤屈,皇家的名声就能保住。哪怕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露,也可凭此功在嘉宁帝面前保全性命。

如果她猜错……任安乐和帝家没有半点干系,那便是老天佑她!

帝承恩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消失在左相府邸。

书房内,左相遣了管家出去,坐在木椅上,手指轻叩。

这个帝家小姐倒是一心谄媚皇家,甚至不惜抛下帝家荣辱。以帝承恩的性子,若不是有了证据,也不会怀疑到任安乐身上去,难道这个女土匪真的和帝家有关?

左相皱眉,猛地起身,端上桌上烛火,打开房门独自一人朝后院而去。

偌大的相府,只能远远瞧见一抹明灭的火光在黑暗中前行。

左相走了小半柱香时间,停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偏堂前,看模样这应该是相府平日里收拾旧物的房间。他推开门走进去,将烛火放在木架上,越过一众破旧的器皿,行到靠里的石墙前,寻了一处轻轻一扣。石墙应声而启,一个半人大小的格子出现在左相面前。格子里摆着个木盒,左相急忙打开,看见里面摆放的书信,舒了口气。

他朝不远处的烛火看了看,眼底明灭不定。要不要真依帝承恩所言,毁了这些书信?当年太后下令焚烧,他偷偷用了几封假信函偷龙转凤,留下了证据。

他皱眉半晌,然后猛地扣紧木盒,怎么能因为帝承恩的危言耸听,就毁了姜家日后自保的底牌。有了这几封信函,就算最后是太子继位,相府的荣华仍能传继下去。左相做了决定,轻叩在石墙上,墙面翻转,不留一点痕迹。

他拿着烛火小心翼翼出了偏院,像是从来没来过一般。

半晌后,偏院房顶上陡现一抹剑光,归西立在房檐上,对着苑书颇为感慨:“你家小姐倒是算无遗漏。”

苑书洋洋得意,“那是自然,快去,把东西取出来,回府了赏你瓜仁。”

归西脸色黑了黑,却无可奈何。身形一动,消失在房顶上。

清晨,任安乐起了个大早,她看了一眼归西带回来的书信,收进袖子里,摆手说了声‘知道了’,然后牵着一匹马出了将军府。

苑书在大门口眺望,戳了戳苑琴,“苑琴,明儿个就是太后寿宴了,小姐怎么还有闲心出去逛啊?”

苑琴摇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猜准过小姐的心思了。”

这个时候时辰尚早,任安乐独自一人牵马走在街道上。

因着太后大寿将至,京城街道上喜气洋洋,彩绸满挂,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她走过了长长的街道,行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奢华威严的府邸前。

府门口,安宁正准备骑马去围场射箭,看见陡然出现的任安乐,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任安乐望着她,神情温温和和:“我寻思了半晌,这京城除了你还真没什么朋友,可否赏个脸同游帝都?”

安宁突然想起,半年前她从西北回来,在天鉴阁头一次看见任安乐时,也曾扑在楼阁顶端对着远走的她喊过这么一句。

“任大人,你眼光甚好,安宁甚喜,改日共游帝都,可否赏个脸!”

那时的心情如何她已不想去追忆,其实她知道,任安乐会来见她,一定会。

所以安宁放下缰绳,将眼底的情绪深埋,扬起眉眼,朝任安乐走来。

“好,安乐,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伊人为君叹和随心两位姑娘的地雷,感谢lxy730316和泠之涵两位姑娘扔了一个手榴弹。

特别感谢fannyxixi和清嘉两位姑娘的火箭炮。

我很坚强,所以要挺住,十二点之前再来。

☆、90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安宁甫一答应,任安乐却不等她走近,直接跃上了马,朝她招手,“安宁,我知道你是个空有名头的公主,没什么银子花。.你若追上了我,今日我便请你去翎湘楼听琳琅弹琴!”

安宁大笑,毫不迟疑往府门前自己的马跑去,指着任安乐大喊:“居然敢埋汰当朝大公主,任安乐,你胆子不小啊!好,我让你半柱香时间,咱们谁先到城郊的涪陵山脚,便算谁赢。”

望着任安乐远去的身影,安宁眼底神采飞扬,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她刚回京城的模样。

两匹快马挑着宽阔且行人较少的街道奔驰,马上的两个女子笑容灿烂,大气温雅,惹得路旁的百姓纷纷侧目,不一会两人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临近响午,涪陵山脚,安宁衔着一根枯草站在雪堆里张望,老半晌才远远望见任安乐挥着马鞭而来,她使劲招手,“哎!任安乐,我在这!”

待任安乐靠近,她得意洋洋挑着眼,一脸得瑟,“你是在晋南长大的,京城附近的弯弯绕绕哪里有我知道得清楚,我抄了条近路,比你早到小半个时辰。”

她倒不含糊,耍起小心思来防不胜防,任安乐瞥了一眼‘我就是赢得卑鄙你能把我怎么招’的安宁,从马上抡起一脚就朝她屁股踹去,“德行!”

听着安宁揉着屁股在原地‘哎哟哎哟’直叫唤,任安乐抓着缰绳,自上往下俯视,“别装了,走,去翎湘楼。”

安宁咧开嘴笑,顺溜地爬上马,“安乐,这青天白日的,想必姑娘们都在睡觉,哪里找人啊?”

“从床上拽起来呗,咱们又不是男人,还讲究什么非礼勿视不成。”任安乐懒洋洋道,按原路返回朝城里走。

安宁追上她,“你不看看风景?我觉着这地儿不错啊!”

“哪有时间,咱们还要去翎湘楼听曲,景德园看戏,长柳街猜谜,然后到聚贤楼里喝两杯茶水,看四海聚来的士子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今儿个忙着呢!”

当真便如任安乐所言,她和安宁两人一日之内几乎玩遍了整个帝都。繁华的街道乱了眼,百姓明朗的笑容充斥于耳,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从熙攘的人群中念念不舍地离开。

两匹马早就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行过几条街,越走越安静,灯火下只剩两人拉长的背影和沉稳的脚步声。

“还记不记得那个小酒馆?”任安乐停下来,指着不远处昏暗的灯火问。

街道尽头有家破旧的小店,年纪有些大的老人卖些自酿的酒水讨生活。安宁和任安乐头一次出来逛的时候也来过这里。

“当然记得。”安宁朝小酒馆走去,“走,你请我逛青楼,我请你喝酒。.

两人坐在几块木板搭成的小酒铺里,四面透着风,桌子斑驳老旧,但两人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适。

安宁点了两壶酒,老掌柜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用手比划半天才明白安宁的话。喜滋滋拿了酒上来,替两人倒满,又转回去继续笑呵呵的烧酒起了。

“这老掌柜活得挺喜乐的。”安宁被这小老头一乐,喝了口酒,笑着感慨。

“是啊,京城的百姓都挺活得挺不错的。看看我们今天去的地方,人人欢欣,处处欢腾。”任安乐漫不经心问,“安宁,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宁想了想,“快过新年了呗,辛苦了一整年,家家户户都等着这一日呢。”

任安乐摇头,手沾了几滴酒,在桌上随意画着圈,“不止是如此,明日太后大寿,想必陛下会大赦天下,赐赏京城百姓,这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自然值得高兴。”

“你瞧京城这地儿多好,士子通达,文才汇聚,莺莺燕燕,歌舞升平。百姓受着皇恩,领着赏赐,等着年节……”任安乐笑得温和而认真,“安宁,你说,这么好的日子,咱们晋南的百姓怎么就等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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