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枝(35)

西蒙被威廉扶起来之后，他记得从舞台到升降台大约是11步的距离，凭着记忆他向后台入口的方向走去，视线依旧模糊不清，灰暗的色调就如同阴雨天的傍晚。

他意识到已经走到了后台“维尔，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你哪里不舒服？”维尔在西蒙走入后台的一瞬间就冲到了西蒙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的询问。

“维尔，我看不清。”西蒙紧紧捏住维尔的手，不肯放松丝毫。

后台的工作人员愣在原地，这样的意料之外的状况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全部聚集在这里！”维尔向周围聚拢想要一探究竟的人们尖叫，一面扶着西蒙，威廉和卡尔走在前面拨开人群想要带西蒙回休息室。

迪诺和安东尼跟在之后“保姆车就在外面，我们马上去医院。”

出口处依旧拥堵的不像话，威廉和安东尼上了保姆车引开了大部分记者和fans的追随，尽管如此保姆车也是缓缓的前行，歌迷们不断敲打着他们的车窗。卡尔开着另一辆不起眼的车快速的驶向医院，西蒙一路无言，只是紧紧握住维尔的手，不肯松开分毫。

抵达医院之后，西蒙被送去做一系列检查，维尔坐在医生办公室外不安的等待结果。

“我想你需要这个。”迪诺走近手里拿着药盒和一杯饮料，指了指维尔的手腕，那里被西蒙紧紧握住而留下了一圈发青的印记，医院走廊里森白的灯光下维尔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谢谢。”维尔抬起头看了看迪诺，接过药盒和那杯热可可。

“一切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让维尔很恐慌，她不知道即将等待的结果是如何，她并不是教徒，但是她此时双手合十，选择祈祷。

西蒙的检查结果在几小时之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维尔握着西蒙的手，他们面对着医生。

经撞击之后产生的淤血压迫了视神经，造成暂时性失明，建议静养。

而后他们紧急回到柏林重新检查，得到的依然是同样的结果。西蒙的症状越发的严重，某天早上醒来睁开眼晴，模糊的色块和轮廓也消失只剩下整片冷寂的黑色阴影。

所有的媒体都聚焦在这里，仿佛只是一夜之间，西蒙失明的事情被全世界都知道，西蒙停止了所有的通告，安心的在家休养。

西蒙的家人在第二天就赶到柏林，老阿登纳夫人看到小儿子毫无焦距的眼神，掩面而泣。

“妈妈，是你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也许是失明的缘故，这令西蒙的听力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他循着声音的方向，开口问。

“是我，我的孩子。”阿登纳夫人抑制住哽咽的话语，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气，可是那些语句中的颤抖却出卖了她，走向西蒙“你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只是看不见而已。”西蒙坐在床上，他觉得糟透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想去厨房倒一杯水都是奢侈的事情，但是他必须隐瞒心中的挫败与忧郁，那些恶心的情绪被他压抑在心底。他轻描淡写的对母亲说。

西蒙的家人想要在柏林多留一段时间，却被西蒙劝了回去。

维尔顺利的拿到了研究生课程的结业证书之后，她便直接搬来西蒙的住处以便更好的照顾他，西蒙的家里，所有的台阶都装上了扶手，部分家具业搬离了原本的位置以便西蒙在活动时可以更加的顺利。

两周后维尔带着西蒙去医院复查回家，等待已久的记者全部涌上前，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无数的话筒伸向维尔与西蒙，自从西蒙失明之后，维尔的身份也随之曝光，不再是个秘密，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一天是迟早都会到来的，但是维尔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曝光。

“请问西蒙何时才能康复？”

“请问西蒙的感觉如何？”

“会考虑退出Arthur7吗？”

“维尔会不会想要和西蒙分手？”

“西蒙——”

“西蒙——”

西蒙皱着眉，他想象的到那时怎样的一副场景，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抛来，不住逼上前的摄像机和话筒，他不开口回应，那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维尔，她还紧紧攥着他的手，护住西蒙。

“够了！！”维尔尖叫，所有的记者都愣了一下，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收起你们那些伪善的嘴脸，如果真的是关心西蒙就不要借用这样的方式用这样尖刻的问题苛刻的等待我们的回答！！”维尔推开距离她最近的记者，另一只手打开庭院的门快速带西蒙离开嘈杂的人群。

7月的柏林，午后时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还是雨水潮湿的气息，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