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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91)

“虽然都是白的,但这白猫和我们不恪的白毛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隔着热水杯前袅袅水汽,女孩回过神,浅咖色瞳里浮起浅淡笑意,“说不定是家学渊源,一脉相承。”

于梦苒:“???”

于梦苒气得叉腰:“不许侮辱我老公!”

却夏还想说什么,导演组那边的喇叭里传来她的名字。

却夏敛回情绪:“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准备拍摄了。”

“啊?这就拍啊?我还想和你商量商量微博互动,给你带带热度的事情呢。”

“不用,”却夏收拾东西,“明年退圈,用不上。”

“嗨,你这咸鱼,那你就当我蹭你热度,这样好吧?万一你们《至死靡他》把你捧火了呢,还不准我做做梦了?”

“好,”却夏无奈,“随便你,我真走了。”

“行吧,你忙,明天聊。”

“……”

却夏放了东西,褶着眉心小跑过去的。

舌尖麻疼的感觉好像还重了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现场收音的台词效果。

却夏一路跑到导演棚。

进去前,有道修挺的身影从棚子下一低头,半折腰走出来,停在了她面前。

白毛顶流,陈不恪先生。

但今天不是白毛了。

却夏没忍住,勾着狐狸眼儿,多看了两眼他那头被老导演薅着染了黑色发蜡的碎发。

这白毛染成黑发,一次性发蜡着色效果不好,尤其近处看,粗糙得有些透色,怎么看也是小县城路边二十元洗剪吹的水平。

多亏了碎发下的神颜撑着,硬是给那染发弄出了黑白之间的奶奶灰似的冷淡松弛感。

疏离,高级,还好看。

到了某个极端上,颜即正义这种鬼话也可以是有道理的。

许是却夏看热闹的情绪太明显。

陈不恪察觉了,原本要说的话咽回,他长眸微狭,居高临下睨她,冷飕飕地哼了声,“看什么?”

嗯。

看一只掉了下水道的高贵白猫。

却夏想着,微微勾扬的狐狸眼角就憋上了点儿笑。

但棚里棚外还有人。

却夏就努力绷住了,“没什么,”她惯常地假装着礼貌客气不认识,“陈先生要出去吗?”

不等却夏把“我给你让路”用行动表达。

陈不恪像没听见她第二句,他插着兜,忽偏过身,向她肩侧一低,上身就俯过来。

薄冷的松木香蓦然靠近。

却夏睫毛轻颤,本能就要向后退开。

但白毛的动作更敏捷——

先她一秒,他单手拎住了她外套后的连衣帽,拽起来,扣到了她脑袋上。

修长指骨也不在意亲昵,抵着她帽沿用力压了压。

“都快冻成只白脸儿的小鬼了,还不知道去棚里避风,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傻。”

“?”

却夏被他忽然举动搞得一惊。

她没来得及说话,走过来的副导演在他俩旁边停下。

对方表情古怪,视线在两人间有些过于近了的距离间转圜了圈,试探张口:“恪总和却夏好像挺熟,以前认识?”

却夏:“不认识。”

“……”

陈不恪没出声,细密长睫懒懒垂了,从睫睑半遮的漆黑眸子里掠过点情绪。

“…是,不认识。”

白毛到底还是放过她了,他转过身,刚给女孩抚过帽沿的手漫不经心地插回兜,“不过也算一见如故。”

却夏扭头:“?”

副导演乐了:“恪总,咱俩认识也五六年了吧?我怎么都不知道,您还能跟人一见如故呐?”

陈不恪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可能这就是剧本里,天选白月光初恋的缘分吧。”

却夏:“。”

你再扯。

副导演听得发笑,笑里却又更古怪地深看了却夏一眼:“那两位天选再聊两句,聊完就过去吧,邛导要给你们讲讲后面几场戏。”

“嗯。”

却夏被副导演那似乎极有深意的一眼看得背后莫名发凉,正抱着热水杯给自己受惊的灵魂回温呢,旁边白毛,不,相当冷漠性感的奶奶灰顶流就侧过身来了。

“别人是想方设法跟我套近乎,到你这儿,是想方设法跟我装不认识?”

陈不恪低了音量,轻哑着声问。

却夏保持可以被形容为路过的距离,也不去看记仇的白毛顶流:“我怕麻烦。”

碎发间那人凌眉一挑:“我是麻烦?”

“……”

却夏仰回脸,给了他一个无声但诚实的眼神。

“。”

陈不恪气笑了,偏过脸,“行。”

却夏犹豫了下,正纠结着这样是不是有点凉白毛的心,毕竟这会儿寒冬腊月的,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还没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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