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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109)

当时他不明白,如今深刻的体会到了其中内涵。因为与此相对应的,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这男女之间的事儿,谢揽发现也和高手过招差不了多少。

不是你斩了我,就是我斩了你。

很明显,冯嘉幼现在比他略胜了一筹。

谢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遂生出几分挫败感。

自从他十三岁起,约人比武从来没有输过一次,好久没尝过输的滋味了。

关键是从前输了以后,至多三个月他就能反败为胜。

而现在他连一点赢的门路都摸不着,好像还越输越惨了?

冯嘉幼见他突然没骨头似的往椅背一靠,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打了个突。

她就知道,让他看这些可能会让他心生误会,认为自己嫌弃他不行。

一开始她没有拿出来,因为这些本就是她买回来自己学习的。

刚才他道歉说要改,见他又摸不着门路的样子,冯嘉幼才临时决定拿出来给他。

“好啦,你不想看就不看了。”冯嘉幼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走了,陪我去睡觉。”

“你去睡,我就在这睡。”谢揽反将她往内室方向推,“明天还是把睡榻给我搬回来吧。”

“不行。”冯嘉幼不可能答应,她要的是进展,分床睡岂不是又倒回去了?

她将心一横,又一次拉起他的手:“夫君,不如我们今晚继续……”

“你放过我吧。”谢揽拒绝,“我的毛病还没改,下手重一点你就翻脸跑了,真当我铁打的?”

昨晚已经憋了一回,那股难受的劲儿到现在还没消,可不敢再来第二回。

冯嘉幼保证:“我今天肯定不跑。”

她往纱灯看一眼,今晚燃着灯,让他能看清楚她,他就会比较怯。

大不了她将脸面完全舍了,主动去引导他,其余的就像他说的,忍忍就是。

谢揽本想说“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她却用指尖打着圈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从手臂一直麻到心坎,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但谢揽现在揣着一口不服输的气儿,强迫自己抽回手:“你让我缓两天。”

冯嘉幼少见他这样坚决的态度,她再多说几句,倒像是她逼良为娼似的。

不知又搭错了哪根筋,冯嘉幼也不想理他了。

但想起他们夫妻间的约法三章,她问:“你生我气了?”

谢揽心知是在和自己较劲,与她无关,忙去哄她:“怎么会呢幼娘,是我今天去了趟大都督府有些心烦。”

冯嘉幼估计他是又见到了陆夫人的那副画像,心里堵得慌。

瞧他这状态,怕是对齐封的憎恨会越来越浓:“你别嫌我多嘴,你对着齐封必须万事小心,不可冲动。我没有和他接触过,一点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只知他老谋深算,我一时之间肯定不是对手。”

冯嘉幼想了想,“就比如他亲自去救那女刺客,我总觉得他别有所图。他若再有什么反常举动,你不要自作主张,先告诉我一声。”

谢揽一口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冯嘉幼:“那你等我睡着了过来睡,不要避着我。”

“好。”

冯嘉幼先去睡了,最近一个月来她每日被谢揽逼着子时左右躺下,竟真慢慢养成了习惯,躺下之后翻几个身便能睡着。

谢揽毫无睡意,原本抱着手臂坐在那想事情。

想得心烦了抽本书看,毕竟他向来一看书就犯困。

结果忘记了眼前这几摞子书全是禁书,忙又阖上。不过他突然挺好奇,毕竟从前他只听过,没看过。

反正冯嘉幼已经放弃了逼着他看,他闲来无事瞅几眼也没什么。

他探头往内室望一眼,确定冯嘉幼睡着了。

偷偷打开,开始一页页翻。

起初觉得颇为羞耻,没想到越看越精神,发现这可比之前看的官员名册有意思多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窗外响起一个声音:“少主。”

谢揽惊得险些将手里的书册扔出去:“云飞,你想吓死我?”

云飞愣住:“您没发现我来?”

这也未免太稀奇了,以他家少主清醒时的警觉性,从他跳入院中的时候,就该发现了才对。

谢揽轻轻拍着胸口压惊:“有事儿说事儿,是不是大都督府那边有什么情况,那女刺客从密道出来了?”

“没看到有人从密道出来。”云飞道,“但有几个人从密道进去了,其中一人应是主子,披了件戴帽子的黑斗篷,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一看就知道此行见不得光。而且为他开启密道门,引他入内的,正是齐大都督的贴身护卫……”

谢揽蹙起眉。

云飞又道:“我们不敢潜入内一探究竟,先回来禀告少主。”

夜间的守卫要比白天森严得多,因为齐封回了府上,他身边的护卫暗卫都在。

“我过去瞧瞧。”

谢揽起身蹑手蹑脚的去换了夜行衣,随手抓一副面具戴上。

都翻出院墙了又回来,将那册看了一大半的书阖上,扔回书堆里去。

“派个人在这保护少夫人。”谢揽交代云飞一声,随后先行一步去往大都督府。

……

谢揽对这大都督府已是熟门熟路。

根据那黑衣人走的密道,通往的是府内的一处偏院,院中有个占地不小的演武场。

谢揽靠近那偏院,感觉不到任何的守卫,便直接跃入院中,又跳上屋顶。

这会儿他才瞧见演武场中站着一个人,且正是云飞口中的神秘黑袍人。

此时他独自站在正中,虽穿着鬼祟,却身姿笔挺,一看就颇具气魄。

谢揽远远看着他,感觉到不太对。这人从密道入内来找齐封,本该秘密行事,大咧咧站在演武场中干什么?

难道是半夜睡不着来找齐封单挑的?

那人突然开口:“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谢揽微微怔,心道不错啊,这两日他发现京城果然是卧虎藏龙。

只不过此人仅仅察觉到他的气息,却没锁定他的位置。

谢揽不想惹事端,准备离开,那人却又说:“阁下几番入佛堂,对舍妹画像颇感兴趣的模样,应是舍妹的故人,不打算与本都督聊几句么?”

谢揽闻言脊背僵直,倏然凝眸朝他望去。

只见他脱下斗篷,随手一扔,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正是大都督齐封。

“你很有经验,入内后怕留下脚印,以内力扫了一遍。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从来不许下人打扫佛堂,都是我闲了才去打扫。”

齐封依然没发现他的位置,环顾四周,“你第一次入内时,我当是哪个新来的下人不懂事,后来我儿子于睡梦中遭人放血恐吓,我才知道先前他已经被人放过一次血,时间正是佛堂被闯的那次。”

听他说着话,谢揽察觉到四面八方袭来的压力,其中至少有十人以上能达到与他单挑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