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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14)

作者: 木白苏 阅读记录

而后无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将头埋进软枕里,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本王受伤了,躺不下。”

江稚鱼心中暗爽,嚣张跋扈的齐王殿下原也有今日,面上却不能流露半分,只得费力憋住笑,装得满脸担忧,急道:“那臣去请御医。”

“别去别去!”简是之立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此事只你知晓罢了,若是传出去,本王这般模样,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江稚鱼也想笑,却不得不硬生生憋回去。

简是之只觉下身越发痛起来,暗自捶床不爽道:“这个陈冈,又打我!”

江稚鱼听了却惊惑出声:“陈冈陈尚书?王爷是说,您……被陈尚书打了?!”

臣子打皇子,江稚鱼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可是大不敬的诛九族之罪啊,她不由惊奇,这陈冈究竟是什么人物,不仅做了自己长久以来想做的事情,竟还令简是之哑巴吃黄连,有苦不敢言。

简是之重重叹气,带着哭腔道:“这满天下,除了他陈冈,还有谁敢如此欺负本王,当真是造孽啊!”

江稚鱼不由好奇问道:“可……虽说陈尚书是王爷的老师,那也不能,如此……”

她本想说,也不能将你打得屁股开花啊,想想又觉得不妥,只好犹犹豫豫说了个大概意思。

简是之道:“你不懂。”

“本王三岁拜师,当时站起来还没桌案高,便被先帝按着身子,一下就跪在了陈冈面前,磕完三个响头,又敬上一杯茶,自此本王便称了他十六年老师,或许是因着先帝一句,此童顽劣,汝当多责,本王这十六年可没少挨棍子,不过这次算是重的,想来也是当真惹老师气极了。”

江稚鱼偷笑,这位王爷看起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连皇上皇后都不惧,竟也是有怕的人,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简是之抬手打开榻旁的一个小匣子,从中摸出一白瓷瓶递给江稚鱼。

江稚鱼接过,不知所为,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药啊,你来替本王上药。”

江稚鱼顿时一惊,瞧了瞧药瓶,又瞧了瞧简是之的屁股,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完了,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为他如此私密之处上药,那岂不是要将他看光了?!

江稚鱼越想越急越羞,脸不自觉烧红了,握着药瓶愣愣杵在原地,不知如何做。

简是之等得急了,强忍住痛回首瞧她,唤道:“磨蹭什么呢?本王可要疼死了,你还不快些过来。”

江稚鱼强按下心内忐忑,缓步行至榻前,却仍旧没动。

简是之又等了半晌,见还无动静便又回首望她,这次离得近些,他清楚瞧见了江稚鱼双颊处的那抹绯红。

简是之觉得好笑,猛然凑到江稚鱼面前,直勾勾盯着她沉声道:“你脸红什么?”

江稚鱼怔愣,他与自己不过分毫之距,能分明感觉到他含笑微扬的眉,深沉澄明的眼,以及俊美单薄的唇,他吐出的话音低沉沙哑,似是隐蕴着点点逗弄的意味,伴着温热柔软的呼吸一同扑在她的耳边,令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当即跌坐在了地上。

简是之看自己恶作剧成功,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一个大男人,怎的这般爱害羞,快些上药。”

江稚鱼爬起来定了定神,尽力平息面颊处的燥热,一咬牙,想着反正他也当自己是男子,不如将错就错,只是上药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即心一横,打开瓷瓶,上手准备褪去他的衣裤,却忽而停了下来,她心跳狂乱到了极点,好似下一瞬便要自胸膛内蹦出一般,手上动作再也继续不得,起身欲逃,对简是之道:“臣帮王爷寻朝贵来。”

简是之一把扯住她,道:“朝贵那个大嘴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你要是把他找来了,明日本王可就真成了整个皇城的风云人物了。”

江稚鱼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简是之又劝道:“不过是上药而已,也不知你究竟顾忌些什么,想当年本王随陛下出征,在军营里还不是数十人同吃同住,洗澡沐浴也都是在一处,也没见哪个像你这般扭捏。”

顿了顿,又道:“你这般样子,倒真不像男人,竟如闺阁女子般。”

“女子”二字当即刺入江稚鱼心中,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为不令简是之起疑,江稚鱼紧咬牙关,心内一横,双手朝他腰带处而去。

素手甫一攀上束带,江稚鱼立时觉得脸又烧红了起来,轻轻一扯,束带自腰间滑落,红晕当即烧到了耳尖,连她呼出的气都越发急促炽热了。

一时羞赧不堪,心窝处狂乱不休,江稚鱼再顾不得其他,将手中药瓶随意一丢,便落荒而逃。

“喂!江稚鱼!你回来……”简是之的高声呼唤被她抛诸脑后,一溜烟便跑掉了。

江稚鱼一路跑回东宫住所,将门窗都紧闭上,抱起茶壶咕咚咕咚饮尽,又扑倒在榻上将头埋进被中,尽力平复慌张的心情。

她虽女扮男装许久,与男子一道同游交谈时皆是安守礼法,从不曾越雷池半分,而今日之事,着实令她心惊。

她辨不明自己是害怕,是羞怯,还是别的什么,只觉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受,扰得她慌乱不已。

尤其是在对上简是之那个满带挑逗的鬼魅笑意时,她方寸大乱。

第11章 、美景美人

一大早,简是之刚由宫人伺候着梳洗完毕,朝贵便领着一行人急促促入了内里。

“王爷,尚衣局的人来送秋裳。”朝贵禀道。

简是之微怔一瞬,抬眼瞧向窗外,落叶簌簌,西风袅袅,恍然惊觉,竟已入了秋。

宫人个个屈身而立,将手中衣物端举过头顶,供他择选。

他选衣极为挑剔,却又极快,颜色艳丽的不要,镶金嵌玉的不要,雕蟒绣兽的不要,如此一番看下去,便只留了几件玄墨色成衣。

宫人施礼而退,朝贵欲随其后,却被简是之唤住。

“王爷有何吩咐?”朝贵低声询问。

简是之望了望左右,招呼朝贵近前些,附在他耳畔低声道:“那个……小江大人,最近在做些什么?”

朝贵挠挠头,故作沉思状,咂摸良久,才回道:“这个,奴也不知晓,江大人是东宫属官,奴去探听他的私事,也不大合适。”

简是之瞪眼瞧他,嗔怒道:“本王竟不知,你何时做事如此得体了?”

复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继续道:“不合适?本王的伤传遍宫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不合适?!”

虽知晓王爷不会真的同自己生气,朝贵还是双膝触地立即跪了下去,连连摇头:“不是奴,奴没有,奴不知道。”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本王自己说出去的?!你个大嘴巴的,铁定又是将本王受伤之事当作齐王宫秘辛说与那些宫人,以此来结交漂亮小宫女了吧?”

朝贵抿嘴一笑,看来王爷对于这些讨好人的招数还真是摸得门儿清,小声嘟囔着:“可也不能都怪奴啊,那日若不是江大人临阵脱逃,也轮不到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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