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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24)+番外

作者: 丹下十六靥 阅读记录

黑色的衬衫上有醇厚甜苦的雪茄味,也有天鹅绒般的树脂馨香和馥郁的琥珀精髓,却唯独不是那辛辣鬼魅的鸦片味。

结束了,眼前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对她来说是无尽的夜,好冷,真的好冷。

第十六章 密友

身体的满足,但是心里却不知为何的空旷。吉恩觉得他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运转,只有不停地看着仪表盘上不断靠近300的数字不知该怎么办好,没由来的烦躁。

他不知要去哪,只有不停的向前开,公路上飞速倒退的景物变成模糊不清线条,那种烦躁要溢出心头直到挡风玻璃前映出大片的湖面,吉恩才踩下刹车,他刚刚刹那有种想直接冲进湖面的冲动。

被淹没就好了,他想。

Fiesta的轮胎嵌进泥土里,湖岸边的芦苇半没了车身。

吉恩茫然的环顾发现这里是万湖,明明距离修家只有短短25公里不到,但他却开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太阳下山。

他到底开过哪些地方,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吉恩推开车门翻到车顶上,还未干透的T恤被傍晚的风吹的有些凉意。还余有橙色光斑的湖面渐暗,直到所有的光线都消失,只有满目黑色的深渊,

还是空白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些片段,修说他和景舒做了,他还看到穿着修的衬衫的景舒,然后他不停地擦着那些吻痕......

戛然而止,不敢想下去了,他做了什么?

有种恐惧感席卷而来。

他强.暴了景舒......

满身淤青的景舒,被他狠狠贯穿的景舒,被他压在身下的景舒,满是泪水的景舒,塞满了他的脑海。

明明是他最小心翼翼保护的兔子,却被自己狠狠的不留任何余地的伤害。

她好像被夏日雨夜后凌虐而残败的花瓣,伤痕累累。

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杀了景舒,他的兔子不会回来了。

吉恩摸索着口袋,里面只有半包烟,不够他撑到天亮,远远不够,他蜷缩在车顶上,夜幕降临带起的雾气,湿冷朦胧包裹戕害着失意的心脏。

吉恩以前只喜欢Davidoff的味道,尽管太过平淡的味道而和黑色的高贵烟盒落差太大。他认识迪诺之后开始不自觉和他一样的抽起万宝路,只因为迪诺喜欢万宝路黑绿呛的烧心的浓重薄荷味,他想起车里还有景舒某次留下的黑魔鬼,那种香甜腻人的巧克力味,有点像景舒。

面前是万宝路黑绿和灰色黑魔鬼,他舍不得成为习惯的黑绿万宝路,却放不下占据了脑海的灰色黑魔鬼。

日落后,苍茫的暮色渐渐地在西方消沉褪色,暗夜如死的化身将指尖点燃的烟雾一点点拖走,牢牢封存于寂静。

景舒站在镜子前,只有面前的壁灯打开,身后的黑暗好似蛰伏的兽冷冷的注视着镜中的少女,淤青连成一片,好像渐变的油彩涂抹在白皙的皮肤上,这样大片的擦伤就算上药也办法好转,只能等待慢慢的愈合,结痂。

有谁,能把她带走?

吉恩于景舒就像是鸦片,她发现的太迟,已经吸食成瘾,牢牢的锁在骨髓里的渴求。

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亲手挖掘的坟墓前为自己哀悼。

整整一周,她没有出门也没有人找过她,景舒想就这样腐烂在这个公寓里,压抑的喘不过气。

别再这样下去了。

景舒换了登机牌之后给修发着信息,她想要说谢谢,可是看着屏幕上两个简短的单词“回国,再见。”显示已发送。

如果再接着发一次谢谢会不会很矫情,算了,她直接关机走向登机口。

舷窗外是渐小的陆地,灰绿色夹在一起的色块,如果那个晚上没有帮吉恩打开那扇门,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自己也不会这么乱七八糟吧,耳机里斯塔克的巴赫大六隔绝了机舱里的噪音,渐缓的处理音色是拨动灵魂的阿司匹林,源源不断的给予温暖的安抚。

用两个月的时间来戒掉这个瘾,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吧。

那之后吉恩一反常态的没有拒绝任何一个通告的要求,他会准时的出现在录制现场,然后在录制结束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列夫和葛兰对于吉恩的反常一无所知,显然吉恩没有透露过这件事,一个只是他和景舒还有修之间的恩怨。

如果可以,修愿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旁观的看着吉恩内疚,自责,痛心,后悔。只可惜他卷入其中。

对吉恩,没有抱歉,这是他放任一个扭曲的开始,就该独自品尝苦痛的结果。

对景舒,是同情,他在景舒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

同样爱上了错的人,爱的遍体鳞伤,爱的看不到自己的一切。

人生在世,谁没爱过一个渣

后台的休息室里修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他下意识的瞥了正在抽烟的吉恩一眼,看来景舒并没打算不告而别,至少给他留了信息。

景舒没有告知吉恩,那么说明她并不想让吉恩知道,而且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也会不想面对吉恩。

有些事,只有时间才可以沉淀下来,但,这种事,即使时间也没办法抚平怆伤。

他才不是滥好人,修低下头顺手删掉了信息。

在柏林上演悲痛的情景剧没有被景舒带回家,她要把过往遗忘,才可以有勇气在之后回到柏林,继续她的生活。

自家老爸在帝都指导演出,这注定又是一个和那群家伙一起过的假期。

“妹子,欢迎回到祖国的怀抱!”——你也刚回来没多久吧。

“家乡人民怀念你。”——敢不敢再怂一点。

“就差你一个了,小没良心的!”——别用北京腔,把舌头拉直说话。

“所以,干杯吧。”——别用日语说干杯啊。

“再腹诽试试看!”几个人默契十足的吼,所以说这种朋友就是只要你做一个动作或者是换一个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家伙。

面前不请自来的家伙自说自话的往景舒手里塞酒瓶,认识七年时间,彼此都不能缺少。

尽管分散在了各地,但关系没有渐远,哪怕很久没有联系,但见面之后也不会生疏,依然亲密无间。

在美国和生物制药死磕的冷笑话癖宁默,在帝都的叶苑有着一张萝莉脸但绝对是御姐心,日本苦攻广告的健气正太胡安,飞去柏林的景舒,和留守几人大本营的俞徵泽。

一群错乱的疯子,用孽缘来概括他们的关系是最合适不过,他们陪景舒走过最混乱无助的时光,一起颓废,一起逃课,一起疯乱,一起飙车,一起大哭,一起傻笑。好到就和家人一样,在彼此的生命里,缺一不可。

宁默和景舒最亲密,从初中起就是同学,又是邻居,两人总会黏在一起。宁默曾经很矫情的问过景舒“景舒,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吗?”

当时的景舒用一种你很白目的眼神鄙视了宁默,她当然相信,无关风月,只是无条件的相爱,和家人一样的相爱“如果不相信,那我们之间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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