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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辅后院种田(48)+番外

作者: 稼禾 阅读记录

阿饼扫了眼厨房门口木桩子似的顾柳和顾栖。“你们不许说。”

顾柳摆手。“少爷喜欢,由着他去呗。”

*

院子里洗菜烧饭用的水是井水。

不过井不在院子里,需要每天用桶去外面打水。距离也不远,就在隔壁院子,芭蕉树那边。

井水清澈,尝起来带着淡淡的甜味儿。用井水做出来的菜、蒸的饭也好吃。

菜洗干净,脏水沿着沟渠流走。

菜叶掰成一片儿一片儿的放在筲箕里,随后抖两下将水抖少了才拿进屋中。

厨房,菜已经炒完了。灶孔里还有余火。

阿团见他进来,道:“少爷,火烧大了哦。”

“嗯。”

“阿饼你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元阿笙麻利地给洗好的锅中掺水。

大火烧开,清洗干净之后直接焯水可以去掉些苦味。等捞起来后过凉水,再剁碎了放进碗中。撒上面粉,打两个鸡蛋。最后撒上一点点盐就行。

锅里绿绿的开水盛出来,等会儿洗碗的时候还能用。

待锅里烧干,放上白白的猪油。

油化了,微微冒着热气儿时,将黏糊糊的菜饼子放进去压平。煎到两面泛黄,微微有鲜香时就可以了。

喜欢吃米饭的吃米饭,喜欢吃饼子的直接饼子就汤,也是美味。

秋冬天,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饭菜,比什么都幸福。

饭后,元阿笙在院中的地里拔草消食。豆儿跟在他屁股后溜达。

元阿笙见状,干脆将自个儿挖野菜的桑树枝条拿来。“豆儿,来。”

“少爷!什么事儿?”豆儿眼睛晶亮,欢欣地靠近元阿笙。

元阿笙一本正经:“我检验一下你今儿个上午学到的字。”

说着,将小棍子塞进豆儿手中。

豆儿脸皮绷紧,郑重点头。“少爷,我好好学了的。”

说着,他沾了沾刚刚洗菜时流出来的小水坑。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元阿笙紧紧盯着石板上的字。

豆儿动作慢,还有些生涩。但是看得出来是用心练习的。

草草五个字,是千字文上开头的几个。元阿笙心中一定,慢慢点头。“好,真好!”

跟华夏的繁体字相差不大,总算不用再学一遍识字儿了。

他揉了揉小孩满头的胎毛,满心欢喜。“再接再厉!”

豆儿捏紧了桑树枝,重重点头。“嗯嗯。”

检验完了小孩的功课,元阿笙让人回去睡会儿午觉。到点儿,元阿笙还在梦中的时候,豆儿便已经出门去了。

*

不久前,西苑门口。

明玉珠领着丫鬟站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儿,小孩儿的声音从拱门传来。“娘,我回来了窝。”

明玉珠矮身,搂住跑来的小孩。“回来就好。”

她看向顾栖,见他衣服认出是顾恪决身边的人。微微点头。“谢谢。”

顾栖抱拳,随后离开。

“你让娘好找。”

“娘不找窝。”

“哼。”明玉珠牵着他转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伯吓人。”

“大伯好。”

“是是是,好,比你爹都好。”

“大伯好。”奶娃娃就坚持这么一句。

*

下午,天气晴朗。

元阿笙迷迷糊糊从屋里出来,一眼便看见院子中摆了一箩筐的蔬菜。将将要打的呵欠止住了。

他疑惑,“今天的菜不是已经送过吗?”

阿饼刚刚搬了一箩筐进去,这会儿又出来搬另一个。

正巧,送菜的小厮跟在他身边。听了元阿笙的话,讨巧笑着道:“主子看重您,特意命我们再送些菜来。”

元阿笙干笑两声,被那“看重”二字给搞得鸡皮疙瘩都起了。

老头看重自己。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顾云霁。

头皮一麻,连忙甩了甩头。还是不要看重的好。

忽的,他眼珠一动。“难道是因为我们中午吃了……”

他看向阿饼。

阿饼默默点头。

元阿笙闷咳两声:“行吧,替我谢谢你们主子。”

“诶。”

元篮筐里的大冬瓜大南瓜,均匀饱满,形状好看。冬瓜上面一层白霜,南瓜则是深橘的。

老南瓜啊,不知道煮出来糯不糯。明儿有空做些南瓜饼吃。

不过现在不是顾忌吃的时候。元阿笙扯回自己的思绪。

人一走,他盯着兄弟两然问道:“你们主子怎么知道我吃了野菜的事儿?”

阿团想都没想,骄傲挺起胸膛:“主子无所不知。”

元阿笙转眼:这就是个忠诚的顾恪决的拥护者。

阿饼摸摸鼻尖,“不是我说的。”

元阿笙舌尖抵了抵上颚,看来有内奸啊。

他眯眼,又看向墙头上那两坨蝙蝠一样的黑影。

“不是我们。”顾柳顾栖同时道。

元阿笙蹙眉:“那是谁?”

顾柳、顾栖:“顾朳。”

第29章

好兄弟什么的就是用来出卖的。顾栖跟顾柳毫无心理负担。

“顾八?”

“顾柳、顾栖、顾八……是不是还有顾九、顾十?”

顾栖点头。

元阿笙疑惑。“那八是哪个八?”

顾栖:“左木右八。”

“意为无齿的耙子。他人更无耻。”顾柳含着满满的嘲笑, 拉长了声音没个正行。

元阿笙:“是上午拎走坏人那个?”

“是矣。”顾柳、顾栖一致点头。

元阿笙眉头拧成结,双手往后一背,在院中走来走去。

顾朳, 他是顾恪决的人。会武且……无耻?暂且不提他无不无耻, 要是自己上门找人要说法, 岂不是螳臂当车,自投罗网。

几个呼吸间,元阿笙已经想过几种可能性。

包括但不限于:顾朳被收拾;自己遇到顾老头从此落入苦海;顾云霁为帮他被收拾……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顾云霁, 但他直觉他会帮忙的。

乱七八糟一通思索, 最后,元阿笙那被锤炼多年的打工魂醒了。

他熟练且悲愤地开始自我安慰与调节:

不就是顾恪决吗?不就有几个臭钱, 亿点点权吗?

都一把年纪了,能比得过他年轻?能有他貌美?能有他长寿?莫欺少年穷, 要不到十年,迟早攒够了钱后踹了他!

此时此刻,若元阿笙是猫, 那顾恪决便是猫爪上的麻线球。几息之间,麻线球已经被猫儿又挠又啃变得毛毛躁躁,破烂不堪了。

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阿弥陀佛,健康长寿。

自己还收获两筐菜, 占便宜了,占便宜了。

想着那橘红的大南瓜,若是做成南瓜饼。金黄甜糯, 中间来点红豆馅儿……元阿笙喉头滚动, 脚尖对着厨房, 后背的手胡乱摆了摆:“算了算了。”

顾柳一急:“怎么能算了呢?”

顾栖缓慢而坚定:“不能算。”

墙角芭蕉叶极轻微动了动, 叶片底下两团影子黑沉沉的,瞧着像蹲不住了。元阿笙走着走着回过味儿来,他转头:“你们跟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