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在首辅后院种田(49)+番外

作者: 稼禾 阅读记录

“怎么可能!”顾柳声音比刚刚高过一截。

顾栖忙给了他一肘子,芭蕉叶顿时抖动得更剧烈了。

元阿笙凝眸,直直盯着芭蕉叶。

下一刻,顾柳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都是兄弟。”

元阿笙闷哼一声,很是傲娇扬起下巴:“我可没那么好骗。”

说完便进了厨房。

整个下午,元阿笙干脆待在厨房没出来。他从篓子里选了个最大的南瓜,十几斤重,直接做成了满满一盆的南瓜饼。

傍晚。

豆儿回来,进门便闻到一股甜香。

他捂住肚子,嗷嗷叫着跑向厨房。“阿饼哥哥,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阿饼侧头,嘴巴还在动个不停。他囫囵道:“少爷做的南瓜饼,快来,给你留着呢。”

灶台,元阿笙盯着顾柳往食盒里捡饼。

仿佛他多捡一个,手中的锅铲便会忍不住拍下去。

要不是听信了他刚刚一番鬼话,松了一嘴,又怎么会被他有机可乘。

见豆儿书袋子都没放下,思绪一飞,道:“东西放了,手洗了再来,少不了你的。”

“知道了少爷!”

刚说了一嘴,转头,盆里冷却的南瓜饼少了大半。

元阿笙凉飕飕道:“你不是说你们主子牙口不好,胃也不好吗?怎的,能吃这么多?”

顾柳讨好一笑,悄然往旁边挪了一步。“主子一天没吃饭了,当然吃得多些。”

元阿笙闷哼一声,转头继续翻其他炸出来的饼。

顾柳见好就收,拐着鸭子步欢欢喜喜给他主子送饼去。

豆儿从屋里风风火火跑出来,一头凌乱的胎毛在风中张牙舞爪。

顾柳提着食盒正巧低了下头,完美挡住了豆儿的路。

“顾柳哥哥,让一让啊。”豆儿眼睛睁大,呛声疾呼。

顾柳掀眸,云淡风轻。“不慌。”

他抓着食盒的手一抬,腰顺势往后撤。

豆儿只觉眼前一道阴影闪过,风擦过脸,毛孔痒了痒。

他惊呼着,预料中的人仰马翻并没有发生。

等他站定,回身看去,顾柳已经站在门边冲他得意地笑了。“你顾柳哥哥厉害吧。”

豆儿心有余悸,草草抹了一把虚汗。“厉害,顾柳哥哥最厉害了。”

顾柳尾巴一翘,像斗胜了的大公鸡,开着屏走了。

顾栖抱臂,冷嗤一声。

豆儿扬起笑,“顾栖哥哥也厉害。”

顾栖淡淡:“只厉害?”

豆儿暗想:原来顾栖哥哥比顾柳哥哥还像个小孩子。

不过少爷常说要两碗水端平。夸了顾柳哥哥当然也要夸顾栖哥哥。

豆儿包子脸绷紧,诚恳万分:“顾栖哥哥也最厉害了!”

顾栖别开头,扬了扬唇:“嗯。”

他双臂抱剑,姿态闲散往围墙上一靠。仰头斜上四十五度,悠然望天。

天上有什么?

豆儿疑惑,顺着顾栖的目光看去。

一片白蒙蒙,云都连成了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豆儿:“顾栖哥哥,你不吃南瓜饼吗?”

顾栖身子微僵,握拳抵在唇边闷咳一声。耳垂微红。“吃。”

*

夜色朦胧,几颗星星悬挂高空,寂寥闪烁。

入夜时点的烛火含着倦意摇曳着,伴着床上的小人入眠。

床外侧,夫妻两人挨靠在一块,昏昏欲睡。

“二郎。”明玉珠仰头,鼻梁贴近自己丈夫下颚蹭了蹭。

“嗯。”

顾行书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你知道今儿安安跑大哥那边儿去了吗?”

“嗯。”轻飘飘一声。听着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玉珠翻个身捂住身侧小奶娃的耳朵。

几乎在下一瞬,溢满惊讶的一声炸开:

“什么?!”

“安安去大哥那边了!”

顾行书猛地从床上坐起。

冷风灌入,明玉珠后背一凉,她反脚轻轻踢了踢顾行书的腿。“冷。”

顾行书立马翻身重新躺下,长臂搭在自己夫人腰上。脑袋埋在她后颈。“棋安一个人去的?”

“我洗个澡出来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奶嬷嬷怎么看的。”

说起这个就来气。她出来时,奶嬷嬷居然还在睡觉。

每月五两银子,就这么好赚?!

顾行书鼻尖贴着自己夫人的肌肤,在清浅的香气中重新合眼。黏糊中含着迟疑与挣扎:“夫人,我明儿个送些东西过去给大哥吧……”

明玉珠娥眉蹙了蹙。“安安只去那边玩了半上午,还专门送东西。会不会太生疏了。”

哪有亲兄弟会这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冷得跟个冰坨子似的。不拿东西,我不知道去了该说些什么。”

他话音越来越低,最后糊成一团。“夫人,困了……”

明玉珠目光落在床帐上,轻轻一叹。

从她嫁过来,她便察觉到顾府里的不同寻常。他们家并不像自家那样兄弟姊妹多,一共也就两个。按理说,兄弟少应该更亲厚才是。

但自家夫君却对大房那边客气得不像自家兄弟。

可看大哥那边却依旧是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个儿丈夫的客气似的。

这该怪他夫君胆小呢,还是说大哥宽厚呢。又或者,大哥喜行不露的样子太过让人疏离了呢……

越想越是别扭。

“夫君,要不还是不送了吧?”

除了烛火“哔啵”声,无人应答。

兄弟俩的事儿,她想也想不通。明玉珠闭眼,也不管了。

没多久,西苑烛火熄灭,暗淡一片。

*

一墙之隔的东苑,依旧是灯影重重。

云潇院。

元阿笙靠在床头翻看着豆儿的书。

一溜烟儿下来,都是些熟悉的字儿。即便不认识的,看半边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豆儿起夜,见元阿笙的屋子还亮着。裹着衣服离得近了,发现里边儿还有动静。他凑在门边,低低出声:“少爷,你还没睡吗?”

元阿笙:“等会儿就睡,外面凉,你快回去睡吧。”

“好,少爷也早点休息。”

门边人影散了,元阿笙将从豆儿那借的书仔细抚平,收好。

回到床上,他手心贴着肚子揉了揉,微微一叹:还是撑着呢。

他许久没吃过南瓜饼了,今天下午一时欢喜,吃得有些多了。

饼加了糯米粉,本就不好克化。加上又是油炸出来,时间久了,这腻味儿也随着反上来了。

哎!难受。

他翻个身子,将自己摊开在床上。

长夜漫漫,熬呗。

……

栖迟院。

“少爷,该歇下了。”

烛火旁,顾恪决端坐于桌前,身姿挺拔。橘红的暖光都驱不散他一身的寒。

他沉浸在手上的事儿,若是没人提醒,怕是一晚上都坐得。

“几时了?”许久没说话,他声音有些干哑。

顾冬换了桌上的冷茶,低声道:“亥时了。”

顾恪决搁下笔,闭目靠在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