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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只想挣钱(10)

作者: 云朵酥 阅读记录

江杳杳点点头,开始询问裴敬之今日之事。

“你还记得那天那匹发狂的马吗?”

“记得。”

“那匹马,是因为误食了一种名为罂粟的植物,才突然发狂无法控制。”

怕江杳杳不知道这种植物,复又解释道:“这种植物的花朵形似虞美人,最初是由拂霖国传入的,作为药物用于镇痛解痢。但副作用也很大,一经服用便会上瘾,难以戒断,并且产生幻觉。”

“但因其致幻性能使人产生短暂的极致欢愉,便有人为了所谓的飘飘欲仙之感而服用,可一旦停用,生不如死。若服用过量,轻则发狂,重则暴毙。”

江杳杳陷入沉默。罂粟的危害,作为现代人的她,再清楚不过。

“因罂粟危害极大,先帝之时便已下令严禁。当时此物在中原水土上无法种植,价格高昂,寻常人轻易不可得,传播范围并不广,禁令下后便销声匿迹了。”裴敬之眉头紧锁,沉声道,“可这次出现的罂粟似乎被人为改良过,竟能在中原生长。”

“人为改良,定有幕后之人推动。”

“此人指使未登记在册的胡人和部分流民散播罂粟种,引诱农人种植,自己则藏在幕后,我怀疑这些人早已被灭口。罂粟已在长安有所传播,”裴敬之看向江杳杳,“而秦漳就是一大线索。”

根据裴敬之所说,江杳杳见到的那名女子,是平成侯之女傅嫣。

她与秦漳在平成侯的寿宴上相遇,具体情形不得而知,只知两人短短几日便极为亲密,只是秦漳到底顾忌着自己有婚约在身,还是有所遮掩。

傅嫣之母原是江南巨贾的独女,嫁给平成侯时的嫁妆里,有长安城里最大的几间香料铺子,如今都交给傅嫣在打理。

江杳杳心道,怪不得她身上的香味那么浓烈。

“秦漳便是罂粟的买家之一。”裴敬之喝完杯中的荷叶茶,指节轻轻扣了扣杯沿,“而秦漳这段时日最常去的,便是傅嫣的那几间香料铺子。”

“您是怀疑……”江杳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傅嫣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令人不得不生疑。况且,香料铺中多的是各种干花籽料,若是混于其中,也难以察觉。”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程伯端着两只碗走进来。两人刚好说完一段,便噤了声。

程伯将碗分别放于两人面前,又转身出去取了两碟小菜。

碗内的面条颜色碧绿,带着一股槐叶的清香。对面的裴敬之已提起筷子吃了起来,江杳杳也夹了一筷放入口中,面条劲道爽滑,冰凉顺口,新鲜的槐叶香直钻入肺腑。

江杳杳听过槐叶冷淘的做法,采青槐嫩叶捣汁,用青汁和面做成面条,煮熟后便是鲜翠的绿色。煮好的面条过凉水,浇上熟油,放入井中冷透后,加入酱汁佐料。

本来因着秦漳和罂粟之事,她没什么胃口,没想到眼前这碗冷淘令她食欲大开,接连吃了好几筷。

配冷淘的小菜,一碟是酱牛肉切成薄片,拌上青瓜块和花生米,另一碟则是清炒西瓜片,白中带绿的西瓜皮被切成细长条,清脆爽口,很是适合夏天。

两人皆吃了个干净,付过钱谢过程伯,走出院门。

正是晌午时分,树上的蝉鸣得格外起劲。

“此事我已秉明圣上,在事情查明前,先不要告诉贺二娘,以免打草惊蛇。”

“我明白。”

“其实在她成亲之前能看清秦漳的为人,未尝不是件好事。”裴敬之看着江杳杳的眼睛,“不必为此事伤怀。”

江杳杳点点头表示赞同。

“若此事有了眉目,还要劳烦裴侍郎告知于我。到时候,我也做冷掏给您吃。”

裴敬之觑了觑她:“还是先把冰粉做了吧。”

说起冰粉,江杳杳又想起那晚之事,想起她夭折的推车……等等……

“啊!”江杳杳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我的板车和炉子!给落在路边了!”

裴敬之:……

作者有话说:

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第10章 芋圆、炙鸭、鱼脍

幸而等江杳杳气喘吁吁地跑回去时,她的车炉还安然无恙地停在路边。她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拉了她的家伙式回去。

阿锦已经习惯了江杳杳飘忽不定的归来时间,自去吃了昼食,在窗台边趴着打盹。

江杳杳从柜子取出装了薜荔果籽的袋子,钻进了厨房。

说来收了裴敬之的薜荔果也好几天了,正巧他方才也提起了,择日不如撞日,她打算做个芋圆冰粉。

冰粉还是同样的做法,芋圆用红薯和芋头分别蒸熟捣成泥,加入木薯粉中和成面团,搓成长条再切成圆柱形的小粒子,下入开水中待浮起后捞出,在凉水里过上几遍,再倒入糖水中煮开,这样做出的芋圆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味,软糯Q弹。

将镇凉了的冰粉与芋圆装入碗中,又切了些西瓜块,淋上掺了糖浆的牛乳,放进食盒中。

正准备给裴敬之送去,却忽见贺夫人身边的婢女香云过来,说夫人请她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江杳杳只得放下食盒,怕放坏了,让阿锦跑一趟裴府送过去,自己则按下心中的疑虑,跟着香云一路穿过连廊,来到主屋。

屋内除了贺夫人,贺贤也在。贺夫人拉了她坐下,亲手给她倒了杯茶,又将一叠干果推到她面前。

“阿杳啊,这段时日住在府上,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舅母。”

往日里,这位表舅母除了之前拐弯抹角打探她情况的那几次之外,都对她不冷不热的,今天忽然反常地这般热情。

“多谢舅父舅母收留,府上诸位都对我很照顾,杳杳感激不尽。”江杳杳堆出一个看起来非常情真意切的笑容。

坐在上首的贺贤咳了两声,开了口:“阿杳,你爹娘不在了,我们自是会照顾你的,但小娘子家家,终归还是要嫁人的,成了亲嫁了人,才算真正有了归宿。”

贺夫人接话道:“如今二娘已定了亲,我们操心的便只有你了。定是要替你寻一门好亲事,才能放心,也算对得起你阿爹阿娘。”

“恰好前几日有人来说亲,正是秦仆射夫人娘家二房的侄儿,虽说未科举入仕,但好在家境殷实,人也忠厚,你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贺夫人坐到江杳杳边上,拍了拍她的手,“我跟你舅父商量了下,便准备应下这门亲事,也算是亲上加亲。”

“你放心,等你出嫁时,嫁妆定按二娘一样的规格给你准备,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对于贺贤夫妻俩的这番举动,江杳杳并不意外,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过。不过在听到定亲对象是秦家外亲之后,她悬着的心放下了。

秦漳与贺婉的亲事已成不了,到时候她这门亲事,自然也会跟着告吹。

她收敛了情绪不显露在脸上,作小娘子害羞状:“阿杳全凭两位长辈做主。”

贺夫人硬留了江杳杳和他们一同用暮食,江杳杳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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