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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只想挣钱(9)

作者: 云朵酥 阅读记录

自打入夏以来,白昼渐长,天也亮得愈发早了。

江杳杳听着晨鼓敲响的声音,将炭炉里的火拨得更旺一些。

炉子上覆着一块圆形的大铁铛,江杳杳刷了层油,舀了一勺面糊上去,用小刮板从中间划了个圈,一个面饼便铺开来。又磕了一个鸡蛋在上面,轻轻捣开,撒上葱花,鸡蛋和葱花的香气霎时便弥漫开来。

边上的一个行人吸了吸鼻子,被吸引了过来,看着江杳杳又熟练地将饼翻个面,刷上厚厚一层酱料,撒上榨菜碎、油条酥,再将面饼折叠包裹起来,用小铲子铲起装进油纸袋里。

“这个多少钱啊?”

“十文钱一个。”江杳杳笑盈盈地说道,“若是要加个鸡蛋,便再加两文钱。”

行人犯了难,虽然感觉两个鸡蛋听着更香更诱人,但要重新做一个,时间便赶不及了,一跺脚赶紧掏钱买了眼前这个现成的。

刚接过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纸袋,鸡蛋饼外表金黄,碧绿的葱花缀于其间,一口咬下,面饼柔软蛋香十足,油条酥脆榨菜咸鲜,里面涂抹的酱料带着微微的甜,味道甚是好。

鸡蛋饼装在油纸袋里,既防止脏手,又隔了热不至于太烫,便是走在路上,也可以方便地拿着吃。

他把最后一口鸡蛋饼满足地咽下,决定明天一定要买加了两个鸡蛋的!

路过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挤了过来。

鸡蛋饼要现做,尽管江杳杳动作很快,但食客众多,个个伸长了手,这个喊“我要两个鸡蛋的”,那个道“葱花多撒一点啊”,江杳杳无奈只得先放下铲子,维持好排队秩序。

等到江杳杳将一个加了四个蛋用了两勺面糊的plus版鸡蛋饼装好递给客人时,发现他已是队伍最末的一人了。太阳也已爬了很高,在热腾腾的炉子前忙活这么久,她的后背已经汗津津的了。

租铺子的事她拜托了刘婶帮她留意打听,也寻思着或许可以去附近其他几个坊看看。

一时租不到铺子,但钱还是要挣的。

恰好江杳杳给大黄倒腾个窝时,从偏院杂物堆里翻出来个小车架子,长方形的木板下面安了轮子,前面有根绳可以拉着走,虽然不大,但放个炭炉绰绰有余。

鸡蛋饼要比之前的酸梅汤冰粉等卖得更好,客流也更为集中,卖完一波后便能收拾收拾歇摊。

只是夏天摊饼,实在是热了些。

江杳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走进了对面的凉茶铺子,要了碗罗汉果五花茶。

罗汉果五花茶是用罗汉果同金银花、葛花、鸡蛋花、木棉花和槐花,加入红糖煮制而成,再用井水镇凉,有着清润去燥,生津解渴的效果。

凉茶入喉,江杳杳身上的燥热总算平息了些,付了钱出门,她看到街上有卖面人的,便打算给阿锦买一个。

那日江杳杳留在裴府用暮食,劳烦裴府下人帮忙去贺府递了个话,让阿锦自去吃饭,不必等她了。不知是传话的哪个环节出了错,等江杳杳回去时,阿锦瘪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娘子怎么才回来,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吃饭的吗?”

江杳杳赶忙下厨,给她做了碗疙瘩汤。

疙瘩汤是她以前跟姥姥学的,后来独自一人漂在别的城市,加班晚归时,便做上一碗当作夜宵,只是总觉得怎么都做不出姥姥做的那个味。

疙瘩汤的精髓在于疙瘩,要做到劲道爽滑又不粘牙才好吃。江杳杳将鸡蛋清与面粉快速混合搅拌,又加入一点点凉水,用筷子左右划拨。锅内放切块的番茄炒出汁,加水煮开,放入面疙瘩及青菜叶子,出锅时再加盐调味。

看着阿锦吃得心满意足,江杳杳想到姥姥,鼻头有点发酸。

“小娘子,看看面人?啥样的都有哈。”江杳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蹲下来细看这些面人。

有老虎、猴子、兔子、猫狗等动物,也有福娃娃,牛郎织女之类捏成人型的,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江杳杳正在思考是买只小白兔还是福娃娃,忽闻得一阵馥郁的香气飘了过来,仿佛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一辆马车在路边停下,一双纤纤玉手拨开帷帘,香气正是从马车内传出来的。

车内是一位身着银纹绣蝶度花裙的小娘子,正朝马车外张望,只是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

小娘子身边有一男子转过身来与她耳语了几句,伸手帮她抚平被帷帽挂住的长发,正在这时江杳杳看到了他的脸,顿时全身血液涌上了头。

这张脸,她曾经在画像上看到过——贺婉给她看的,是她的未婚夫婿,左仆射的次子,秦漳。

而这车上的小娘子,显然不是贺婉。

江杳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那辆马车。

车上下来个婢女,买了一对牛郎织女的面人,丢下赏钱又立马回到车上,车夫“驾”了一声,驱着马车向前驶去。

江杳杳悄悄跟在后面,看着马车走走停停,一路买了些吃食,眼看着马车越驶越快,心里一急,正要追上去,忽然被人一把拉进了旁边的小巷。

惊吓中的江杳杳还未来得及喊出声,就看到面前裴敬之对着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见是他,江杳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急如焚地想追出去,却被裴敬之牢牢抓住了手腕。

“你再追,就要被他的暗卫发现了,”裴敬之把她拽过来,“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好想吃中学门口的鸡蛋饼啊!

第9章 槐叶冷淘

看着裴敬之沉稳的面色,不知怎的,江杳杳的心也跟着稍定了下来。

不过,“裴侍郎,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换个地方说。”

裴敬之带着江杳杳拐了好几个弯,穿过好几条巷子,来到一间屋舍前。屋舍的门有些低矮,看上去颇有些年岁,门口的石阶斑斑驳驳,爬了些青苔。

裴敬之上前扣了扣门,等了许久,方听到有人过来开门。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位老伯抱着门栓,见到来人,惊讶道:“裴侍郎,您来了。”

“您都好久没过来了。哎,这位是?”老伯看见裴敬之身后还跟着个小娘子,有些好奇。

“一位朋友。”裴敬之答道。

进了门内,只见不大的院落中栽满了各色蔬果,边上一个角落圈了起来养了几只鸡,正一啄一啄地吃着小米。

两人进入屋内,在桌前坐下。桌椅均是竹制的,摸上去冰冰凉凉,在夏日里很是舒适。

老伯为他们上了两盏茶,几碟点心。江杳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荷叶茶,入口并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只有荷香淡淡。

只听得裴敬之对着老伯说了句“老样子就好”,老伯便点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

“这位是程伯,做得一手好冷淘。”裴敬之饮了一口茶,解释道,“早年他开着一家食肆,后来年纪大了,又无人帮衬,便干脆关了食肆,只在此处做着少数几个老食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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