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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鹭起(184)

作者: 贺昙 阅读记录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寻我。”

玉娘又与她细说了饮食休息、行动坐卧的要处:“好在雍州并无动静,你且安心休养。待十日过后你回家中,届时请医师顺道给你把个脉,不必惊动旁人。”

“还是阿嫂心细,都听你的。”

临走前,玉娘想起有孕初期不可同房,因林翱未归,她暂时无须注意此事,险些忘了。

她低声同林翡道:“这十日,于床笫之中你还须寻个借口推拒,毕竟要瞒着你夫婿。”

林翡怔了怔,耳根子有些红,胡乱点点头便出门去。

前些日子近乎夜夜缠绵,眼下又要连着十日不让他近身。他那般机敏之人怎会察觉不出异样,说不准明日就猜出来了。

谁知林翡竟低估了他,尚未铺床就寝,他就凑了过来。

林翡刚想推说身子不爽,就见他笑得两眼放光:“阿鹭,你天癸还未至?”

她没料到他这般细腻,竟还记得此事,只好摇了摇头,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

晏如陶听罢,疼惜之情压过了激动,揽着她呵哄:“你只怕我空欢喜,难道自己不会日夜悬心?若真是空欢喜,恐怕你还要一人独自承受,你让我怎忍心?你我是夫妻,事事皆可坦然告之,无论好坏。”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我盼望与你有儿女,可我更愿你事事顺心合意,永不知愁。”

林翡忽觉鼻酸,他向来将自己看得最重,眼里尽是自己的好,从不曾贬损怨怪半

句。

她埋首在他颈边,想着偷偷掉两滴泪,他却察觉出她身子微微颤动了几下,便将她搂得更紧。

“我听阿娘说,她有孕后总想哭闹,所幸我阿耶是个好性子,总能安抚她。你无论是否有孕,皆可由着性子来。早在你与李擎比试时,我就想让你放声哭一场。”

那场比试过了太久,她回想起来有些模糊,只有委屈的感觉仍旧记得。

她当日确实独自哭了一场,那也是他看穿自己的压抑克制,硬着头皮在她阿娘面前争取来的。

她哭得越发肆无忌惮,仰着满是泪水的脸看着他:“你为何这般好?”

他头一回见她哭成这般,竟觉得可怜又可爱,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因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阿鹭。”

她嘴角一撇,抽噎两下后号啕大哭:“你是想让我哭个痛快?”

晏如陶哭笑不得,摩挲着她的背:“并非此意,并非此意!”

次日,熹平用饭时打量他们二人,不像是吵闹过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听闻阿鹭昨夜哭了,可是你小子惹她不快?”

晏如陶无奈地看了阿鹭一眼:“定是蒲团嘴快。”

阿鹭笑着同熹平说:“是我想到少年旧事,当时幸有阿适替我解围,一时间百感交集才哭了一场,不想竟让阿家忧心。”

熹平松了一口气:“你们和睦便好。算算时日,你耶兄月末也该回来了,届时接风洗尘时再送上给你阿嫂的贺礼,眼下

不满三个月,不宜声张。”

林翡应下,又说起准备的贺礼,熹平还问起是否起了胎名,晏如陶听着便想到自家的事来。

“若是饭用罢了就辍箸,端着碗半晌不吃一口,还龇着牙乐。”熹平瞥了一眼儿子。

晏如陶悻悻放下碗,暗想若是好事成真,您比我露出的牙还多。

第八十九章 合纵之谋

(八十九)合纵之谋

碧草茵茵之时,林济琅父子总算平安回了巍州,得知三喜临门,此次赴京的满腔怒气一扫殆尽。

“不止咱们家有喜事,杨家二郎与宝梅阿姊也订下婚约,就连幼萍的未婚夫婿也有了消息。”

林翡笑着看向李擎:“去年表兄驱逐阿勒真时打听到几个人,都与幼萍未婚夫经历相仿,待战事平定后幼萍才带上耶娘前去辨认,竟真寻到了。不过阿勒真早婚,闻家郎君早早成家,已有儿女,便将他们一家带回巍州,让幼萍认他做了义兄。”

林济琅想着关心几句长媳,一回头才发现儿子正攥着玉娘的手在角落里说话,便去询问阿鹭身子可有不适。

她摇摇头:“仅是有些疲惫困乏。好在军营中事务不多,又有湘兰阿姊替我分担,隔个一两日乘马车去一趟营中,也不算辛劳。原先胃口还不大好,可是阿娘和阿鸾整日琢磨各色菜式,不仅吃得不少,嘴还被养刁了。”

她悄悄瞟了阿嫂一眼,还好没留意这边。当时她与阿适知晓有孕后相拥而泣,阿适比她哭得还凶,最后直打嗝,被一旁的阿嫂笑话许久。

林济琅又问道:“怎的不见阿适?”

“嘉王夫妇住在别院,他每隔五日过去瞧瞧,方才迎了您与阿兄进家门,我已遣人去唤他回来一同接风洗尘。”

待熹平与晏如陶皆至,林济琅才说起赴京的坎坷。

“临行前,阿鹭就提醒我

们小心提防,果不其然,送先帝入陵后被宣召入宫,中书令和沈后逼迫我们在明日朝会上为其张目,拥立沈后腹中子。士族本就视我等为眼中钉,又不好明着骂中书令父女荒唐,便指桑骂槐。

可真说起继位人选,母家为寒族的皇子他们看不上,嘉王又已失踪。若是选沈铃之子,不仅皆已及冠、可立时亲政,而且权柄仍在沈氏手中,亦非他们所愿。难怪吵了两个月也没争出个结果……”

林济琅直摇头,个个固执己见、拘囿出身,只想着为家族争权夺利,无人在意坐上皇位的人是否能励精图治、安国富民。

“气数将尽。”熹平叹道,高祖建下的功业仅仅历经三代四帝已濒覆灭,“即便改姓易代,士族仍旧身居高位,但凡是依靠他们建立的基业,终究也要毁于他们之手。”

“寒族庶民,苦士族倾轧盘剥久矣。”林济琅叹道。

林翡忽地想到雍州也同样不愿屈从于士族,只不过他们在自立后采取的是兵法中最末等的“攻城”,而巍州用的是上一等的“伐兵”,可“伐谋”与“伐交”不曾付诸行动。

她将所思道出,接着说道:“从前我们未曾想过与雍州联合,是因当时巍州北有阿勒真、西有钦州、南有莱阳府和凌霄关,兵力有限,自顾不暇。若是自立,朝廷必会先镇压势力较弱的巍州。

可眼下北边和西边的危机已解,坐拥钦、巍两

州的土地和兵力,再加上番马和宿铁,未必不能联合雍州将士族连根拔起。”

席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沉思林翡所言,等着林济琅发话。

“你的意思是明面上臣服朝廷、养精蓄锐,暗中说服雍州联盟?”林济琅问道。

林翡点点头:“还有荆州,薛家受士族凌轹二十载,阿鸾说凌家亦有深仇宿怨。”

众人看向阿鸾,她回忆道:“当日凌赫送我回巍州时,有几句话提及凌太妃——‘最小的阿妹脾性最大,不愿受仇人养育,满了十二岁便入宫做婢子。谁知还是经仇人抬举做上了美人,气得她‘抱病’不出宫门一步。’想来应是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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